聽聞其劍道是融合了華夏的刀術與劍術,自成一派。
所以伊賀忍者的手中利器,似劍非劍,似刀非刀。
猛然警醒,難怪白老闆手中的細刀,是伊賀忍者慣用的刀?
白老闆拔了刀。
輕輕一揮,漫天雪色。
雪光一閃即逝,換來滿目落葉。
每一片落葉,都被縱劈了兩片。
紛紛揚揚,好似前方有雪。
好快的伊賀一刀流!
白老闆將刀拋給燕簫梅,搖頭嘆息:“我學的只是皮毛,雪兒的一刀流,才真正讓人驚歎。”
如此凌厲的刀法,卻被他自嘲只是皮毛。
看著燕簫梅屏息的面目,白先生低聲一笑:“我終究改不了吹牛的毛病,我的一刀流與雪兒相比,甚至連皮毛都算不上。”
“我懂白老闆的意思了。”燕簫梅踏上木橋,淡淡迴音:“白老闆是想告訴我,我絕非雪兒的對手,所以,我一定帶不走雪兒。”
“你完全錯了。”白老闆大笑,逍遙回步:“我是讓你幫雪兒拿著她的刀,你畢竟賣身給她了,不是嗎?”
笑聲過後,白老闆頓下步足,回頭皺眉:“你怎麼還愣著?雪兒早就等著你了。”
酒屋飛簷,雪兒點足而立。
白袖迎風,宛若盛開的雪蓮。
半山峭壁,雪兒縱身躍下。
燕簫梅縱身去撈,全然不顧會隨雪兒同墜崖底。
燕簫梅撈了個空,白老闆撈住了燕簫梅。
“傻小子,你以為雪兒尋死嗎?仔細看清楚!”
一聲大吼,驚醒燕簫梅,低頭凝心看,幾分讚歎。
雪兒凌在半空,飄飄徐徐。
像弄風的鳥兒,像遊戲的蝴蝶。
只因雪兒腳下踩著一個旋轉的東西。
“這是伊賀忍者的迴旋鏢。”白老闆退後一步,似乎怕墜到崖底,笑談燕簫梅:“你要是也會用這玩藝兒,你也可以像雪兒一樣飄下去。”
燕簫梅不會用迴旋鏢,他不能像雪兒一樣飄下去,他只能縱身躍上樹枝,一層一層的跳下去。
當燕簫梅躍到崖底時,雪兒已經解開了他存在崖底的馬韁。
輕輕揮袖,任馬兒自由而去。
回眸輕笑,晚霞失色,憐音輕輕:“只有一匹馬兒,我若騎馬,你就得步行,雖然你賣身給我了,但我不能欺負你。”
她為放跑馬兒找了一個好藉口,燕簫梅輕笑,隨雪兒走上回京的路。
燕簫梅到了半山酒屋時,正是午飯時分。
看雪兒與刀、風姐妹吃魚生,喝清酒,煮青口,已至午後。
泡了一會溫泉湯,又喝了兩泡鐵壺茶,已近黃昏。
伴著晚霞啟程,只憑兩雙腿趕路,行不多久,已出夜星。
何況,初冬的夜,總是來得特別早。
前方是無盡的鄉路,見不到半點光明。
雪兒回首,笑說簫梅:“沒有馬兒騎,沒有轎子坐,委屈你了。”
“你以為我是嬌生慣養的人?”
“呦,你是哪裡生哪裡養的,我怎麼會知道?”
再一次,她講得很清楚,她根本就記不住我。
雪兒眨了眨眼睛,俏笑:“我可是皇帝要抓的欽犯,你千萬別裝作跟我認識,會連累你呢。”
連累?
雪兒,你我之間,何談連累?
“雪兒,你難道真的記不得我了?”他終於忍不住了,藉著月色壯膽,要說出藏在心底的十六年思念。
“別叫得那麼親近。”雪兒轉過頭,冷聲阻住他的話頭:“回京府還有幾天的路呢,吃苦的時候,可別怨江湖路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