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目前看來當米心暘好過當蘇默默,她該怎樣去面對她親生父母之間的愛恨糾葛?母親自殺跳河,父親是間接逼死母親的兇手,而這個人同時也是她一直以來最尊敬最愛戴的長腿叔叔,她曾無數次說過以後掙錢了要好好報答長腿叔叔,若她得知真相後是會想報答呢還是報仇呢?至於向淑芬在這裡面有沒有起到幫兇的作用目前還不得而知。蘇琴尋死的時候究竟有沒有放下對這個負心漢的恨呢,如果她是蘇默默一定不會輕易放下。
想想易卿的意外事件,蘇默默已體會到人生足夠的苦,那是一種難言的堵塞在心頭說不出又時時刻刻不在凌遲人精神意志的痛楚,何必再讓米心暘陷入到上一代人的恩怨裡。做一個痛苦的思想者還是一頭快樂的豬這是一個問題,從二十年前她趁真的蘇默默頭部受傷偷偷交換了入學前報名表的那天開始她從成為了假的蘇默默,她此生註定只能成為那個痛苦的思想者,那個註定痛苦的蘇默默,她只想守護“米心暘”快快樂樂地活著,免於應對人生的陰暗和艱險。
如果不是這天晚上見了周遊,在接到米心暘來電追問的時候她也許會透露實情,畢竟事情已經過了這麼多年,當初她是為了保護她免受霸凌才跟她互換了報名冊。她們的名字在今晚見周遊之前不過是一個代號,不管是蘇默默還是米心暘,都僅僅只是一個代號,和孤兒院裡的孤兒1號或孤兒2號這樣的代號沒有任何區別,而現在不同了,蘇默默的親生父母已經浮出水面,蘇默默已經成了一個有出身有親人有身份的人,跟孑然一身的米心暘不再一樣,而她怎麼忍心讓剛步入社會不諳世事對工作都焦頭爛額的米心暘來面對這桌上的一團亂麻,她該以怎樣的心情去面對自己未來的人生,是該認祖歸宗從馬思遠手裡奪回原本屬於自己的身份和家產?或是為了她母親蘇琴這個枉死的冤魂向負心漢馬烈復仇,向那個一直以來好似峰雕般存在於她內心深處的長腿叔叔復仇?蘇默默把桌上的資料整理好,鎖進隱藏在衣櫃中牆體凹處的保險櫃裡,非必要她絕不會讓米心暘知曉這一切。
保險櫃裡的太陽花項鍊在蘇默默開啟櫃門的時候閃耀了一下金屬光澤,宛若自帶光芒的小太陽,她順手取出攤在掌心,如果再拖周遊幫忙應該很快可以知曉自己的身世,她遲疑了一下便打住了這種不切實際的念頭。一是不想因為這受制於一個奸詐的乙方,畢竟工作上的關係不應該牽扯到私生活中來,況且對於自己的身世她是既好奇但又不想知道。人有的時候真的很矛盾很膽怯,那樣的真相就像是一扇門,當你開啟的瞬間無法預料到裡面究竟是神明還是野獸,究竟是一個可期的美好團聚還是一個比蘇默默的身世更加殘酷的真相?就讓她當蘇默默吧,永遠的蘇默默,這一刻她忽然意識到過去發生了什麼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後的路怎麼走,人終究是要向前看的,有些事情不知道要好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