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眼來,見沈雲天面有欣喜之色,也正向自己這邊看過來,兩人眼神一觸,姜浣沅將頭一低,心裡雖甜,卻只撫弄衣角不止,再不肯抬起頭來。
祁寒將這一切看在眼中,便想起當日嶽英向他和蘇蕙說笑時,蘇蕙也是如這姜浣沅一般的嬌羞。一時間,竟忘記了蘇蕙已嫁人的事,只把蘇蕙當日的神情在心頭過了千遍,站在那兒,竟自痴了。
沈雲天扭過頭來,卻見祁寒只盯著師妹看個不止,心中怒火頓起,便要發作。那邊王謝也看出祁寒神色有異,心中暗道:“怪不得祁少俠要趕過來幫天風鏢局的忙呢,卻原來也是喜歡上了這位姜浣沅。”如此一想,便覺方才自己的話有些冒失,又見沈雲天眉頭一擰,嘴角一抬,知道他若說出話來,大家難免尷尬,忙對姜大先生道:“姜總鏢頭,還有最緊要的一件事,你還沒說呢。”
姜大先生道:“你是說那張副本地圖我送到沒有?”王謝道:“正是。”
姜大先生道:“長江十三塢的人的視線都在雲天和浣沅他們身上,自是沒有人會去注意我這一個在月下打魚的糟老頭兒,我便撐著那條小船到了南岸,將那副本地圖投到南京兵部一個相知的好友手裡,他已立刻著人以五百里加急,送往在浙江總督軍務的張經張大人那裡去了。”
王謝頷首道:“此地圖一到,對於江南百姓來說真是福澤無窮,平定倭患。也就指日可待了。但願那張大人能善用此圖。”
便在這時,便聽到艙外有人喝道:“什麼人!”接著就聽到“撲通”、“撲通”兩聲,前一聲極大,後一聲極小,似是有人落下水去。艙裡所有人都是一驚,姜浣沅駭然抬起頭來,祁寒也向艙口望去,沈雲天抬腳就要往外走,要去看個究竟,還沒走出去,就見一個鏢師慌慌張張跑了進來,沈雲天急道:“怎麼了?”
那鏢師道:“方才一個弟兄上桅杆去解帆,不知怎的卻掉到海中去了。黃鏢師他們正把他救上來。”過了片刻,就見另一個鏢師架著一個渾身水淋淋的人走了進來。
沈雲天向那人道:“到底怎麼回事?”那人也不知是嚇的,還是給水浸的,聲音還打著抖,道:“我爬到桅杆上去把帆解下來。從桅杆看下去,卻見這船艙頂上竟趴著一個人,象是在偷聽你們說話。我便喊出聲來。誰知那人忽然暴起,袖子一拂,我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就掉到江中去了。”
那扶著他的鏢師道:“我們見他落水,都看了過去,卻見一條黑影,也從桅杆上直直地落入水中。落水的明明是兩人,待我們去撈時,卻不見後面落水的那人的蹤跡,真是怪事。”
沈雲天道:“你們可曾見著那人長什麼樣?”那鏢師道:“我沒見著。”落水的那人卻道:“我雖也沒見著他長什麼樣,看身形,卻有些象……”說到這兒,卻猶豫住了,也不知該不該說下去。沈雲天不耐煩道:“象誰,你快說啊!”
那人道:“有些象……有些象方才來的那長江十三塢的總舵把子木野狐。”說罷,左右張望不已,似是怕那似鬼如魅的木野狐忽然在他身邊出現。
沈雲天道:“木野狐?”一怔之後,又道:“我去看看。”姜大先生卻道:“你不用去了,他行跡一露,定已走得遠了。”又對那兩名鏢師道:“我們知道了,你們把他扶下去吧。”
待他們出了船艙,姜大先生方看了王謝一眼,道:“果然是木野狐。只不知他是如何來的,我們這麼多人,竟都沒有發現他。”
王謝嘆道:“人道木野狐輕功無雙,真是所言非虛。怪不得方才那後一個‘撲通’聲那樣細微,落到水中後,大家又都見不著他的蹤跡,看來木野狐不僅輕功了得,便是水中的工夫也是高深莫測。”
姜大先生道:“我就知道依著木野狐的脾氣,不弄個水落石出,他是絕不會罷休的。”祁寒道:“你們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