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手裡絞著帕子,看起來內心糾結,突然地,她便垂淚起來,雖然不出聲,但那晶瑩剔透的淚珠子卻大顆大顆的滾下來。
姚梵雖然不知道原因,可也猜出三姐一定是身世坎坷,趕緊安慰她道:“這世道天下,黑白顛倒,好人家沒有好報,奸邪毒辣的人為所欲為。你在這個時候蒙塵,絕不是你的錯,是這個社會,人吃人。”
三姐聽姚梵說話貼心,表情正義、透著真誠,便抬起頭,含著淚對著姚梵道:“公子說的對,這社會,正是人吃人的。”
於是三姐便當說閒話般,開始講述自己的身世。正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三姐一番話把姚梵聽得是心驚肉跳:
原來,三姐是江蘇高郵縣人,出生在一個蘇姓地主家庭,家資頗富。家裡頭,除了蘇三姐和二姐,還有一個十八歲的大哥。
三姐的父親一向在外經商,於杭州做生絲的買賣,收入也不少。一日她父親突然得了重病,大約自己也覺得挺不過去了,便來信要家裡著人去杭州,好當面交代後事。於是三姐的大哥便找了一個口才便給的同鄉,一同去往杭州探病,沒曾想,他們剛到杭州,三姐他父親便去了。
三姐的大哥託付這同鄉,把她父親留下的五百多兩現銀帶回去給母親,自己留在杭州變賣父親的商鋪、存貨等等生意資產,共計變賣了兩萬多兩銀子。
不多日,他大伯就從老家過來杭州,幫助他大哥料理後事,他大伯提出,擔心三姐的大哥年紀小,路上不安全,於是三姐她大哥便同意他大伯的建議,讓他大伯帶銀子回老家與母親。
可是誰料,等她大哥從杭州回了老家方才知道,原來那同鄉並未帶銀子回去,早就跑的沒影兒了。而他大伯也不知去向。
她母親對三姐的大哥說,大伯從河南跑回老家來找她,說是聽說他父親病故的訊息,要去杭州幫忙料理兄弟後事,臨走前,藉口辦喪事急需銀兩,要她母親把家裡的田產房契統統抵押,作得五千兩銀子帶去杭州。他母親一個婦道人家,哪裡懂這些,便一切都聽了他大伯地安排。
三姐的大哥頓時傻了眼,這要是拿不回銀子,一個富足人家轉眼間就要傾家蕩產,一家人豈不是立刻就要流落街頭?於是他大哥便去河南找他大伯,可他大伯是捐了河南濮陽縣縣令的,這番見了侄兒,非但並不承認拿了銀子,反誣他侄兒沒有任何白紙黑字的憑據,就來血口噴人,勒索錢財,誣陷尊長,一連三天地站籠,活活站死了她大哥。
三姐她母親聞訊後,當天就吐血死了,他大伯藉口需要錢發喪三姐母親與大哥,命人將三姐和二姐賣了與人販子,那人販子就把兩姐妹帶到了山東,賣進了勾欄。
蘇三姐這番身世,直把姚梵聽得寒毛直豎,毛骨悚然到了極點。
這下子,第一次,姚梵在這個時空,從心底感覺到了一種深深地恐懼,這比他之前過堂受審還要可怕的多。
原來這大清國,是個吃人的活地獄!
之前,姚梵還以為自己是個後世來的強人,心想在這愚昧的朝代,以自己的本事,從商則錢途一片燦爛,從政就呼風喚雨,哪怕就是要揭竿造反,那也是不在話下。可今夜聞得蘇三姐這番遭遇,著實如洪鐘大呂,把姚梵給當場震醒了。
姚梵皺眉沉思:“我以後在這清朝裡活動,可是一定要諸事小心!否則就是被人賣了,估計自己還在幫著數錢呢。這腐朽的王朝,簡直是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可姚梵作為一個現代人,脾氣硬,又好管閒事,他越發明白這大清國的可怕之處,卻愈加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讓這吃人的王朝在自己的手上完結。把中國從封建社會的活地獄裡解脫出來。
“哪怕早一天也行啊!我實在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些善良的同胞,在這濃稠的幾乎令人窒息的黑暗中慢慢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