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們議論紛紛:“竟然自爆了?” 周圍“風蕭水寒”的陣法持續發動,這才重新產生了大團的陰雲,繼續維持住包圍。 在沉默中等了許久,前去突襲的十個人,一個都沒有回來。 大地的震顫結束後,有兩個新風樓的風雅男子衝到卜延太面前,鬚髮戟張,怒喝道: “石英峰的,你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也有刻骨寺的高僧不聲不響地站到他們身後,目光陰沉地盯著卜延太。 卜延太現出身形,坐回到太師椅上,一拍座椅扶手,反瞪回去: “我石英峰的弟子難道沒有折損?甚至其中有一個是我的師弟,我又有什麼辦法?靈霄殿的人會自爆,那又不是你們第一天知道,為什麼剛才沒有任何人提起?” 是的,靈霄殿的剛猛功法,並不是被近身了就束手無策,在絕境中他們還有自爆的一招。 不過剛才,也確實在場的所有人都很默契地沒有提起。 畢竟直到現在他們仍然感到難以置信,身居靈霄殿掌門,竟然也捨得自爆。 眾人皆知,靈霄殿掌門練樂奇不是什麼古板老頭,反而性格跳脫,不喜拘束,愛玩愛鬧。實在是宗門血案之後,靈霄殿的真人只剩下了兩個,他才不得已而做了掌門。 即便是這樣的人,仍然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一切妥協。 有不少人在這種決絕面前感到了恐懼。 也有人心中肅然起敬。他們站得離卜延太較遠,悄悄把雙手籠在袖子裡,不引人注目地,對著靈霄殿的方向遙遙抱拳,以示敬意。 雖然他們都是受了代練灌頂的恩惠,但其中也有人並不因此而巴望著去踏平靈霄殿,只是得到了司馬大仙的命令,才不得不來的。 獨臂人也站回到了卜延太的身後,用溫和的語氣說:“無論如何,我們也是將勝利穩穩握住。即便以一當十,靈霄殿的真人也不夠換的。現在他們還剩下幾個真人?只剩一個。所以我們只要再來一次……” 新風樓的人上前一步,叫道:“剛才就是你出的餿主意,現在你還有膽開口?” 卜延太伸手擋住新風樓的人,叫他住口,又扭頭轉向那獨臂人:“先生請繼續說。” 獨臂人彎腰施了一禮,繼續說道:“只剩下唯一的一個真人,一旦損失掉,他們就再也沒有真人了,炮擊也將無法威脅我們。他們敢冒這個風險麼?何況,剩下的那個真人的情況,卑下也是瞭如指掌:其人名為張婉萍,是一個十分懦弱的女子。” “懦弱?”周圍很多人失笑,“剛猛天下第一的靈霄殿宗門,其真人會是懦弱的?” 獨臂人的語氣謙和,態度卻毫不動搖:“正是。” 卜延太乾咳一聲:“總之,情況就是這樣,讓我們再來一次。” 連他自己的徒弟都看不下去了,上前跪倒,說:“師父,徒兒敢問你身後的那是何人?師父你為何一定要對他言聽計從?” 卜延太沉聲說:“很快你們就會明白的。這一次誰願出陣?” 回答他的是死一般的沉默,以及呼呼的風聲。 人群之中,有好幾個人悄悄地後退了一步。 卜延太伸長脖子吼道:“後退的那幾個,我看得一清二楚,這一次你們給我上!我可要點名字了啊。” 被他點到的人,各個宗門的都有,散修的也有,大多沒有隱身的能力。不過畢竟不該全依靠石英峰、刻骨寺和新風樓的人去拼命,按道理大家都要出力。 好說歹說,終於又湊齊了十個人。 …… 在靈霄殿的這座小山上,風雨淒涼。 原本位置最高的“水上廳”,已經不復存在,整個山峰也變成了凹陷下去的大坑,裡面是濃濃的硝煙氣味與焦黑的巖礫。 靈霄殿的弟子早已疏散,躲到山下去、躲到巖洞之中。現在站在這巨大爆炸坑旁的,只有孤零零一個人,就是現任的靈霄殿掌門。 張婉萍。 她外表像是二十多歲的少婦模樣,不過臉上沒有脂粉,髮髻有些鬆垮,像是不擅長打理家事的蠢媳婦,還戴著一副黑框眼鏡。 沒錯,眼鏡。 即便不需要錢飛搞這個發明,這個世界也是有眼鏡的,只不過比較罕見就是。眼鏡框的樣式是笨重的,戴著也頗為不便。 在晉升真人之前,張婉萍因為過於用功做題,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