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那避子藥都喝了這麼久,早就不能生了。
這一刻,夢中那個單純愚鈍的自己終於頓悟了。
哪是她不能生,只是人家不想她生,不想她好。
終於,在一個燦爛的春夜,她難得的畫了一個精緻的妝,髮髻高綰,戴上鳳冠,配上大紅色的襦裙,襯的她氣色都好了許多。
她在銅鏡中,隱隱窺見了當年的嘉寧公主一分風采。
她遣散了所有僕婢,拿著燭臺四處點火,看著火燒起來,她就這麼站在屋子裡,一動不動。
謝霜歌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她聽到了沈含譽的聲音。
那一聲又驚又怕,“嘉寧——”
她與夢中的自己一齊回眸,隔著張狂火海,他們的視線交匯在了一起。
沈含譽伸出手,滿目驚慌,“嘉寧,你這是做什麼?快出來!”
她扯了扯唇,抬起了手,“是我瞎了眼,被你矇騙至今,你對我從頭到尾都是利用,對吧?”
沈含譽沉默了一下。
就是這一下,徹底斷了她最後一點妄想,她捧著燭臺笑了起來,“好,好啊——哈哈哈哈哈——”
她淒厲的笑了起來,沈含譽的臉色越發難看,“你先出來,有什麼話咱們好好說。”
“沒什麼好說的了,沈含譽,這輩子是我蠢,被你耍的團團轉,若有來世……罷了,不要有來世了。”
她輕笑一聲,眼裡最後一點光熄滅,她隨手一甩,燭火燎起一片大火,她毫不猶豫的轉身撲了進去。
“嘉寧——”
謝霜歌猛地驚醒,一頭大汗。
外面冷白的光從窗欞落下,謝霜歌慢慢回神,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完好無損,也沒有任何燒灼的痕跡。
“是夢嗎?”謝霜歌有一瞬的茫然。
夢裡的東西太真實了,到了後面她都已經分不清那到底是夢還是真實。
但如果自己真的嫁給沈含譽,結局應該比夢裡好不到哪兒去。
這才是她覺得真實的地方。
謝霜歌下床倒了杯茶喝了壓壓驚,雖然涼,卻讓她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是因為知道沈含譽死了,所以才做這種夢嗎?
那會不會是他們的前世?
謝霜歌腦中忽然浮現出這樣一個猜測。
“不,不可能的,如果是前世,這一世為什麼變了這麼多?命運還能改嗎?”
謝霜歌拍了拍自己的臉,“算了,別想那麼多了,以後都不會再有沈含譽這個人了。”
她長長撥出一口氣,轉身想回床上去,卻忽然聽到窗邊傳來了一點細微的動靜。
她一驚,向後緊緊扶住了桌邊,有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