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著謝霜歌倔強的臉,染血的衣服,心疼不已。
他走下臺階親自扶起她,“朕都明白,你放心,朕知道該怎麼做。”
雖然一開始他確實對楚無恨隱瞞的事有些生氣,畢竟楚無恨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他因為楚無恨“無父無母”還對他多有照拂,在知道這一切是假的時候,他當然生氣。
可在聽完楚無恨的經歷後,皇帝一點怒火都沒了,一顆心被酸楚泡的又軟又麻。
這孩子確實不容易。
沉吟片刻,皇帝揚聲道:“傳朕旨意,柳氏為妻不忠不貞,與南疆細作有染,三日後一道拉去午門處斬,死後拋屍荒野,不許任何人為她收屍,也不許她的名字入祠堂。”
“沈含譽……”
皇帝看向沈含譽,柳氏忙跪下來磕頭求道:“陛下,譽兒是無辜的,他什麼都不知道,那個時候他還沒出生啊陛下!雖然他生父是南疆人,但他從未做過任何背叛大燕的事,求陛下網開一面!”
沈含譽閉上眼,落下兩行清淚,“娘,不用求了。”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後就沒想過能善終,如今也不過是罪有應得罷了。
皇帝冷笑一聲:“你們倒是母子情深,南疆的野種霸佔伯陽侯世子之位多年你怎麼不說?現在他成了無辜的?你去問問那些為對抗南疆而死的將士們何其無辜?”
他一甩袖冷聲道:“奪去沈含譽世子之位,打入大牢,三日後一同問斬,錦衣衛即刻查抄伯陽侯府,所有財物盡數交由楚無恨,以補杜氏嫁妝缺漏。”
說著他頓了一下,在謝霜歌期待的目光中說:“錦衣衛指揮使楚無恨,有勇有謀,隱忍多年為母伸冤,實乃大孝,加之多次護駕有功,免去其欺君之罪,特封為長平侯,世襲罔替。”
謝霜歌一怔,愣愣的看著皇帝。
鍾前在一邊擠眉弄眼道:“公主,還不替侯爺謝恩?”
謝霜歌眼睛重新亮起來:“謝舅舅!我就知道舅舅對我最好了!舅舅通情達理,舅舅仁愛寬容!”
“好了好了,別在這兒拍馬屁了,快去看看你的楚無恨吧,朕看你眼睛都快飛進暖閣了。”皇帝屈指在她的眼角颳了一下,把她的眼淚抹去,謝霜歌心裡一暖,飛快的抱了他一下,然後轉身就跑。
皇帝哭笑不得的看著她飛奔的背影,“多大的人了,還撒嬌。”
鍾前一甩拂塵,笑眯眯道:“那陛下還不是吃這套?”
皇帝笑著瞪他一眼,一轉頭髮現柳氏那群人已經被拖下去了。
錦衣衛的手腳也是夠麻利,只是空地上的那灘血還在,提醒他剛才發生了什麼。
寒風料峭,吹得皇帝身上微微有些冷,他盯著那片血色出了會兒神,對鍾前道:“讓宮人把那塊地磚清理乾淨。”
……
御醫進了暖閣後幫楚無恨看了看,只是外傷問題不大,沒有傷到要害,止住血就好。
他們給楚無恨上藥包紮完,正準備和宮人說一下注意的事,謝霜歌就掀簾走了進來,“有什麼和本宮說就行。”
御醫們對視一眼,是啊,這倆都是公開的一對兒了。
於是御醫就把飲食和平時要注意的事項說了一遍,謝霜歌認真的記著。
“可以燉一些滋補的湯喝,補充氣血,楚大人年輕,身強體壯,很快就能恢復,公主無須擔心。”
謝霜歌點點頭:“好,本宮記下了。”
打發走了御醫,謝霜歌終於按捺不住焦急的心情,快步走到了床邊。
楚無恨頭髮被解開了,攏在身後,靜靜的躺在那兒,那張清醒時有些凌厲的臉此刻柔和下來,瞧著倒是多了幾分柔軟和無害。
謝霜歌在床邊坐下,抬手撫過他蒼白的臉和淡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