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淚,飛奔過去伏在薛姨媽的腿邊喊道:“太太!都是孩兒不孝,要您擔心了!”
薛姨媽便也含著淚撫摸著薛蟠的發頂,不住地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母子二人分別許久,自然很多話說。鶯兒極有眼色,只等薛姨媽和薛蟠進了屋子,便忙去廚下煮上甜湯,等著送進去給薛蟠。
卻說薛姨媽和薛蟠坐在內室裡,一時怔忡無言。聽著薛蟠把在王家的事兒一一道來,說到王子騰如何用心教導他,種種事情都叫薛姨媽長吁短嘆不止,只嘆道:“你舅舅都是為你好,你可千萬別要辜負了你舅舅的心。”
薛蟠便啟齒笑道:“舅舅待我極好的,我自知道。我如今再不學那些個紈絝習氣,咱們家的擔子那麼重,往日裡我都不知道,如今我既回來了,再不叫媽和妹妹擔心,咱們家的家業都由我來揹著!”說著,便又睜圓了虎目在屋內搜尋一圈兒,才疑惑道:“咦?怎麼不見妹妹?”
見薛姨媽臉上浮現幾分尷尬神色,薛蟠便自顧自地笑道:“我知道了,妹妹必是又去老太太那裡和寶玉他們玩笑了。”說著,就有鶯兒送了白果枸杞甜湯進來給薛蟠用。
薛蟠笑著吃了一口,才抬頭看向鶯兒道:“姑娘既去了老太太那裡,怎麼你不去呢?”雖這樣說著,卻還是回過頭對薛姨媽道:“媽媽,你也別怪我多嘴。實在是我在舅舅那裡待了這麼些日子,也想通了好些事情。”
“咱們家雖說是住在姨媽家裡,到底不是一家人。妹妹平日裡和姨媽家的姐妹親近些也無妨,只是那寶玉卻是從小就廝混在內帷的,妹妹又不是他正經的親妹妹。這話傳出去,說起來也十分不好聽。我知道媽媽的想法,已和姨媽私定了。可要我說呢,這事兒也別這麼著。別說還沒成親呢,這鎮日裡頭在一塊兒,就算沒什麼事兒,說出去了,於妹妹的閨譽也有礙的。”
薛姨媽聽了,一時便有些怔怔地說不出話。
薛蟠只當她想得出神,也混不在意,吃完了一碗白果枸杞甜湯,便笑著對鶯兒道:“你既不在你姑娘身邊,那姑娘身邊今兒個跟著的是誰?”
鶯兒看了薛姨媽一眼,見薛姨媽仍沒回過神來,便收回目光,只咬著下唇也不說話。
薛蟠的脾氣是真的改了好多,若要照以前,他那暴脾氣早就要打要罵的了。可今兒個回來瞧著鶯兒這樣,卻也不是很生氣,反而有些個疑惑。還待再問時,就見鶯兒眼圈兒一紅就抱著空了的碗筷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薛蟠抓了抓後腦勺,他是問了什麼不該問的嗎?
見薛蟠這樣的神態,薛姨媽只嘆了口氣道:“你妹妹進宮去了。”
“啊?”他沒聽錯吧?這哪兒跟哪兒呀!
薛姨媽說得不假,薛寶釵如今正在寧壽宮的龍床上。但見她淡掃蛾眉,美目流轉,顧盼生輝,一襲水紅色繡纏枝牡丹圖案的薄衫,襯得她的膚色愈發的白皙,繚繞著細數不盡的風情。老聖人正坐在床邊,眯起了眼睛細細地看著寶釵的側臉。
寶釵被老聖人這樣的目光看得臉上羞紅,便嚶嚀一聲拿手捂住臉頰,只嬌嗔道:“上皇這樣看人,真是羞煞了。”
老聖人見寶釵這樣的小女兒家作態,心頭一熱,身上的某一處便有些蠢蠢欲動。只是他年紀終究大了些,平日裡這方面雖有需求,卻也多剋制。只是攔住寶釵的肩頭,低下頭去細細地嗅寶釵髮間的牡丹香氣,才又笑道:“妙人兒,你叫什麼名字?”
寶釵依偎在老聖人的懷裡,伸出粉拳不依地輕捶了捶老聖人的胸膛,才又嗔道:“原來上皇都不知道我是誰,就……”說著,自己臉上也是一片羞紅,便又打住不肯再說了。
上皇見她這樣的反應,心裡不知道多受用,只又搖了搖她的肩頭,只笑道:“妙人兒,快些說來給朕聽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