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這麼難伺候了,定然是有原因的。
王子騰在心裡把薛蟠反反覆覆地給罵了好幾遍,可是到底是自己的親外甥,見死不救他也做不出來,只好又派人去打聽。
這一打聽可不得了,北靜王府上有話傳出來說,當日北靜王微服在街上,那薛蟠竟當街辱罵王爺。氣得王爺血氣上湧,差點沒被他氣壞了。幸好後來五城兵馬司的李指揮來了,把薛蟠這渾人給押走了,否則還不定讓王爺氣得怎樣呢!
這一番話說來,把王子騰嚇得不輕。只想著薛蟠這樣的性子,再不好好地收斂,必有他死的一刻!只是現下當務之急,還是先把人給撈出來再說。在心裡狠狠地罵了一句,王子騰深深地覺得把薛蟠教養成現在這樣兒的原因歸根結底那還是在薛姨媽那裡。
若不是薛姨媽太過於溺愛薛蟠了,豈容得他這樣無法無天!真把京城也當成金陵了不成,一應事情只以自己的性子來使!
去北靜王府探病的人也多了起來,那些個和王子騰私交甚篤的官員去時手裡大包小包是想說情的,那些個平日裡就看不慣王子騰作態的官員也是大包小包上趕著去落井下石的。可這些官員無一例外,都被擋在了門口。人家王府的管家說了,王爺身子很不好,就等著要解氣呢!
哎呀,這一下可不得了了。
王子騰聽了這訊息,連夜就從外頭趕了回來。這事兒雖說是打從薛蟠身上起的,可既然如今是他接了這茬子事兒,那王爺豈不是就要把帳算在他頭上了麼!
這麼一想,王子騰冷汗都要下來了。
水溶還算是給王子騰面子的,聽著王子騰那種謹小慎微的口氣,最終只嘆息一聲說:“到底是年輕不知事的,也不怪他。哎,說來倒是李指揮有些小題大做了。”
王子騰忙道:“王爺切不可如此說,都是下官的外甥冒犯了王爺,王爺大人大量才不和他計較。等我見了他,必要帶他親自來賠罪的!”
水溶歪在榻上,一臉的蒼白容色,聽得王子騰這樣說,只無力地揮了揮手,道:“很不必如此了。只好好地說上幾句,要他有個怕處,日後便不會再犯了。”又輕輕地咳了幾聲,便對身邊的一個婢女道:“拿了我的帖子,去給王大人,要門房上的人親自套了馬車送王大人去五城兵馬司衙門。”
王子騰忙道不敢。接過了水溶的名帖,千辭萬謝地去了。
等見了薛蟠,只見他面容腫脹,口角流涎,身上的衣服早已經破爛不堪,更有下。身的褲子,揉作一團,還伴隨著一股子臊臭。王子騰皺起了眉頭,對一同過來的李仁甫道:“這便是你們待人的法子?”眼見著薛蟠受著這麼大的罪,縱沒有被用刑的痕跡,可王子騰心裡也十分惱怒。
李仁甫卻不買賬,只涼涼地說:“當街辱罵王爺,本官不曾對他上刑,已經網開一面了。怎麼王大人,你還有什麼話,不如向王爺當面說說?”
一句話說得王子騰胸口氣息鬱結,恨不能怒喝一聲。只是他也知道,此刻是在五城兵馬司衙門裡,這是李仁甫的地盤,李仁甫和他向來又沒有什麼交情,自然也不會賣他這個面子。當下便對身後跟來的小廝說:“扶了薛大爺出來,咱們回去了。”
那幾個小廝便忍住惡臭,過來扶起了薛蟠。才一起身,王子騰就發現薛蟠四肢無力,眼泡水腫,顯然是受足了驚嚇竟有些痴呆的樣子。便狠狠地瞪了一眼李仁甫,大步出去了。
李仁甫看著王子騰揮袖而去的背影,無聲地勾起了唇角。
“大夫,您瞧著他這是怎麼了?”王子騰一見大夫出來,立刻就迎了上去。
只見鬢髮花白的老大夫捻了捻鬍鬚,只嘆道:“哥兒怕有些痴呆之症,像是被嚇得很了。我也沒有完全的把握根治,再有,哥兒□潰爛浮腫,日後於房事上,怕是有些……”說著,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