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賈母聽著猶可,王夫人卻驚訝萬分,不覺便站起身來看向賈母問道:“老太太,大姑娘傳喜訊出來了嗎?”
賈母看了她一眼,見她眼圈兒已經紅了,便把手裡的信讓鴛鴦接給王夫人和賈政看了。看罷,就見他們夫妻二人眼眶都紅了一圈兒,王夫人更是拿著帕子捂住眼睛哭道:“我的兒終於要熬出頭了。”
賈赦見她們這般作態,心裡只冷笑數聲。這才哪兒跟哪兒呀就熬出頭了,皇上說看上元春了嗎?哎呦呦,瞧這一個個的,才當上個女官,怎麼弄得跟當上了個貴妃娘娘似的。
賈母見他們夫妻二人這樣,心裡也十分牽掛宮中的元春,只是見賈赦神色淡淡地往那裡一坐,又想著他說的那番話,便和顏悅色地問道:“怎麼,這三十萬兩竟是都給了夏太監去打點?”
不等賈赦說話,邢夫人便先笑道:“這可怎麼說的呢,花了三十萬兩給大姑娘買個好前程,誰還有這心疼的時候呢。要我說呀,這錢本來就是從那些個刁奴身上刮下來的,如今給大姑娘用了,可不正好麼!”
王夫人聽著聽著便又不快起來。這倒好像所以的功勞都變成了大老爺的一樣,怎麼合著他們其他人還都不識好人心了還是怎樣?
賈赦可不會像做了好事不留名的雷鋒一樣有助人為樂的精神,他分出銀子來給元春打通前路那都是有目的的。眼瞧著老太太神色愉悅了,賈赦便笑眯眯地說:“我原說呢,大姑娘進宮的時候,那也是用的咱們一等將軍府的名頭。這熬油似的熬了這幾年,好歹也該讓大姑娘的前程有些個光來罷。”
賈母便也笑道:“這話說得很是。不拘著是哪一房的,若要說起這些來豈不是生疏了彼此。你們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哪裡有這些話說出來呢。”說著,便暗含威脅地看了一眼王夫人,看得王夫人把頭一低,才繼續道:“二太太,這有的事情呢,總該是打量好了再說呢。”
賈赦笑眯眯地看著王夫人吃癟,又見賈政臉上半點波動都沒有,心裡樂得看戲。還添油加醋似的添了一句說:“二太太,我瞧著呢,這璉兒媳婦可受了委屈啦,你好歹安撫安撫。”
王夫人一聽,登時就抬起了頭來,一雙眼睛瞪得斗大。這什麼意思?要她去給鳳姐賠禮道歉不成?
可不等王夫人開口分辨,老太太就點頭道:“很是呢,鳳丫頭年紀輕輕的,也知道為著宮裡的大姑娘打算,這一點我瞧著就很好。她平日裡就是個做事妥善的人,二太太,依我的意思,你也該去安撫安撫。”說著,便對鴛鴦道:“去把我櫃子裡放在第二層的紅木箱子拿來。”
賈赦見賈母這麼說,心裡自然就知道是有好東西要出來了,忙坐正了身子等著。不一會兒,就見鴛鴦捧著一個紅木的箱子過來,當著大家的面兒開啟了。原來裡面正是一套紅瑪瑙嵌寶石的頭面,金光璀璨,耀目生輝的。
賈母因笑道:“這次是委屈了鳳丫頭了,我心裡也為她抱屈。老大家的,這一套頭面還是我從前剛嫁給老太爺的時候帶過來的,這就給鳳丫頭戴著了,我瞧著很合適。你拿去給她,好生地安慰了她,就說我心裡最憐惜她不過的。如今她既身子不比從前那麼好了,只要她好好兒地將養著,平日裡無事還往我這裡來說笑。”
一邊說著,一邊就讓鴛鴦把箱子交給了邢夫人。
王夫人看得眼內幾乎要充血,這套頭面沒人比她還熟悉的。當年她才嫁過來的時候,老太太也曾說過要把這一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