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這個嘛。”
王夫人說完,便又轉過頭去和夏家太太低聲說話。賈母和南安太妃二人臉上就不怎麼好看了。獨鳳姐瞧著她們一來一往的,心裡忍笑實在辛苦,到底尋了個由頭先退下去了。才走了沒多遠,就聽見身後有人叫她,回頭一看,竟是紫鵑。
“給璉二奶奶請安。”
王熙鳳似笑非笑地看著神色謙恭的紫鵑,瞧著她一身煙紫色裙子,倒襯得面板越發得光滑白皙,心裡不覺納罕。當初被王夫人那樣整治過,如今竟恢復得這樣,也是個不能小覷的丫鬟。看來,從前以為她是安分守己的,現在才知道她厲害著呢。
紫鵑給王熙鳳請了安,才微笑道:“璉二奶奶可是才從紫菱洲過來麼?史大姑娘聽見說她嬸孃來了,心裡掛記得很,恰逢翠縷又不在,這就打發我過來問一問呢。”
瞧瞧,這話說得當真滴水不漏。
什麼叫推得一乾二淨和自己沒半點關係,這就是了!
鳳姐看了這麼多年的人,倘或連紫鵑心裡打得什麼算盤都看不出來,那可真是白活了。這明顯就是個心大的丫頭,心裡惦記著生怕寶玉的事情她慢一步知道不好為自己打算,這才上趕著來套訊息了。
王熙鳳從前是很喜歡這麼機靈聰明又有幾分心機的丫鬟,可自打發現這型別丫鬟中的佼佼者小紅有些不大安分的時候,她對這一類的丫鬟心裡的看法可就改變了。
不過,這並不妨礙王熙鳳接下來要透露的訊息。
“可不是麼!這天兒雖說沒之前那麼熱了,到底還有些暑氣。太妃娘娘和老太太倒是喜歡臨水而建的地兒說話,我瞧著夏家太太和侯爺夫人都在座陪著,原我也想陪呢,偏老太太打發我去看看荀哥兒,那裡又有二太太服侍著,我再不怕的。”
要論到說話的技巧,鳳姐稱第二,怕再沒一個敢稱第一的。
寥寥幾句,就把席上都有何人,有幾人,都在幹什麼一一說了個明白。紫鵑聽了已經在心裡暗暗記下,又見鳳姐一雙吊稍眼斜睨著自己,臉上不由地就是一僵,勉力笑道:“既是這麼著,我就先回去稟了史大姑娘。”
鳳姐瞥了她一眼,才淡笑著往原先的方向走去。
這園子裡頭的女人勾心鬥角,於她何干?
左右,如今襲了爵的是大房,她又有了兒子傍身,日後家業還不都是自己兒子的?就算二太太乾出些作奸犯科的事來,也與大房無干。她早不管家了,這些個腥的臭的也一律沾惹不到她身上去。
好二太太,這寶玉的婚事,恐怕沒那麼容易呢!
卻說天氣漸漸地沒之前那麼熱了,可到底暑氣未消。林澤又最是不耐熱的,早想著要尋個清靜陰涼的地方住段時間。自打先前在翰林院坐了一個冬天,他身體裡積了一個冬天的寒氣在入夏的時候就全部爆發了出來。
一開始倒還好,不過有些發寒,外頭天氣酷暑難耐,可他卻從腳底湧上一股寒氣。內外相抵,他過得倒還滋潤。可漸漸的就不是這麼回事兒了,外熱內冷,暑氣未消,寒氣又起。內外夾攻,林澤很憂傷地告了病假。
為這兒,林如海沒少埋怨皇上給他安排的官職。
小小的一個庶吉士,偏又是天子近臣,多少人眼紅的位子,給了林澤這麼個年紀小小的探花郎。那風頭,別說林如海有些擔憂,就是水湛和水溶在心底裡也有些個擔心。
這下子倒好,林澤一病倒下了,眾人眼紅的物件臥床休息,大家夥兒盯了大半年也沒發現人家探花郎小庶吉士有什麼差錯。就在眾人都把目光給收回來的時候,皇上又下了道諭旨。
賞個太醫?!
這是什麼旨意!
要不是因為在金殿上,林如海簡直想要咆哮出聲。
沒錯,林澤的確是皇上的親生兒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