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藥吃了。
那藥光是聞著便有苦味傳來,可水清喝的時候卻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臉上的表情十分安然。水溶在旁邊看著,愈發的敬佩起水清來。
水清吃了藥,苦笑了一聲說:“這藥已然吃了十多年,卻從不見好。可見太醫也是唬人的,竟連一劑好藥也不給人吃。”
水溶暗暗地撇了撇嘴,“十一皇子,這病也這麼多年了,倘或你安心治癒自己的身子,怕不出兩年,靠著太醫的聖手也該痊癒了。只怕你心思太重,這病自然也難治的很了。”
水清看了水溶一眼,聽他說得陰陽怪氣的也不以為意,只看著水湛道:“三哥,我知道你心裡看重林澤,再不敢拿他如何。只是,我心裡難過的很,從前三哥心裡眼裡只放著我一個,如今卻變得大不同了,我心裡不快活,為什麼要別人快活?”
水溶在心裡大罵了一句,臉上便露出了怒容,“呸!你倒好個牽強的理由,林澤也是白受了你的遷怒,他是個傻的,只怕還當你是什麼好人。我現在才知道,從前都是小看了你,現下方認清了!”
“王爺,你不過一個外人罷了,何必急得上竄下跳?”
水清轉過頭來,一雙眼睛只瞧著水湛道:“三哥,我是嫉妒林澤,他哪一點比我好?我們朝夕相對十餘年,難道竟比不上他?三哥,自打他出現,你就變了。從前你來看我,只關心我身子如何,只關心我吃藥如何。可自打你認識了他,即使在我這裡,你嘴裡也從不離‘林澤’二字,你可知我心裡作何想法?”
不等水湛開口,水清繼而又說:“我是恨他,妒他,忌他。所以恨不得他離了這世上,好一了百了。若他死了,三哥縱然心裡難過傷心些,不過一段時日也能迴轉過來。到時候,三哥還是我一人的。我知道三哥自打他中毒以來,便疑心我了,可三哥不來質問我,便是不肯相信的。”
“這次是我做的,林澤雖沒有招惹我,可他卻招惹了三哥。”
“那樣的長相,容貌,哪一點不叫人起疑?”水清大笑數聲,卻突然被嗆到了一般,又劇烈地咳嗽起來,眼眶中的淚水再也承載不住,點點滴滴的染溼了他的臉龐。“三哥,你苦心要他避著皇祖父,不就為了瞞著皇祖父嗎?我偏要帶著他去見皇祖父,我偏要皇祖父看看,林澤的長相,無一不和當年薨逝的沈妃娘娘異常相似!”
“你這個瘋子!”水溶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聽著水清這麼說,幾乎想要衝過去狠狠地揍上他一拳。
“他在哪裡。”
水清咳得幾乎要斷氣,眼中淚珠恰如同斷了線一般,止不住地落下。分不清那是因著咳嗽才嗆出的淚,還是因著心中絕望到幾乎要窒息的感覺才要痛哭。
“他在承乾宮,在承乾宮!”看著水湛毫不猶豫地離開,水清哭得連聲音都嘶啞了。
“三哥,你就那麼在乎他?你有沒有想過,你永遠不可能真正的得到他?!”
第一百三十一章
林澤覺得;他這幾日的經歷簡直可以書寫成一部個人回憶錄。看看臉上半點表情都不露的太上皇;再看看正中跪著還沒法起的一個皇子一個王爺,林澤表示……還是充當壁花默默圍觀最安全了。
“老聖人;這是今早沏好的楓露茶,已經出了三四回的色了。”薛寶釵一面笑著;一面捧過一隻成窯小盅來給太上皇。等太上皇吃罷,才收回手;又指著桌上精緻的小糕點笑道:“前兒個聽說老聖人想吃蓮子糕了,臣妾便親自做了些;也不知合不合老聖人的口味。也不求您誇獎了,只盼著您不嫌棄就是了。”
太上皇“唔”了一聲,卻不伸手;只淡淡地掃了一眼;便向林澤道:“你不是也說過蓮子糕清香可口嗎?現下既有,你便用些就是了。”
林澤眨了眨眼沒說話。
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