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房裡空調開得低,陽光透過沒拉的窗簾灑了滿床。 墨藍色被子遮了聞書硯大半張身子,只露出緊實的胸膛,還有那張睡著了就不再陰著的俊臉。 不過,生物鐘好像自動定好了時間。 聞書硯這一覺就睡了三個小時。 陽光傾瀉在臉上,他皺了皺眉,單手按住兩側太陽穴,按了一會兒起身,再次走進浴室。 等他出來時,已經換了一身新的黑色制服。 客廳裡安靜,茶几上擺了花樣豐富的果盤。 聞書硯看了看,還是沒食慾,轉身去取了瓶冰水,邊喝邊出了休息室。 - 沈知蒽等了方盛一天電話,她以為聞書硯睡了一天。 臨近五點下班,方盛才把電話打過來。 “沈醫生,聞工睡到快中午,之後又回了試驗室,裡面發動機聲響大,聞工忙,而且也不方便接聽,我就沒給您回電話。” 方盛繼續彙報:“然後聞工剛才又回了休息室,現在衝了澡睡下了。” 沈知蒽放下手裡的筆,問方盛:“聞書硯一天沒吃飯?” 一聽到有人直呼老闆的大名,方盛感覺還挺不適應。 此時他正站在聞書硯的休息室門外,生怕他忽然走出來。 於是,方盛用手攏在嘴邊,低聲說:“聞工午飯就吃了幾口,然後就去空調底下抽菸,抽完又去工作。” 沈知蒽合好桌面上攤開的《黃家駟外科學》,淡淡說:“行,我知道了。” “等等沈醫生,”方盛在電話裡叫住沈知蒽。 “聞工睡覺之前讓我告訴您,他今天找了朋友去接您下班,您一出醫院門就能看見。”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 沈知蒽去換了件吊帶長裙,白色裙身,一對黑色窄肩帶,從方形領口向下綴一長排精緻的黑珍珠。 她一出醫院門,就看見等在門口的熟人。 是趙景堯,他正在低頭看腕錶。 再抬眸,兩個人視線剛好相撞。 “沈醫生。” “趙機長。” 二人幾乎同時發聲。 “對了,我正好有東西要給筱麥。”沈知蒽從包裡拿出兩瓶香水遞給趙景堯。 “筱麥前幾天說她想要甜果香味的,我試著調了不同的兩款,可能不太成功。” 趙景堯遲疑了下,才接過香水,客氣地道了聲“謝謝”。 說不好怎麼,沈知蒽覺得趙景堯人看著還是英姿勃勃的,但是眼底藏著心事。 心事重重。 - 聞書硯休息室裡,方盛又端來了豐盛的晚餐。 還準備了冰塊洋酒,如果聞書硯晚上不繼續加班,喝點酒好好睡一覺也不錯。 因為他下午這趟回來,臉色還是陰沉著的。 方盛走到臥室門口敲了敲門,“聞工,先把晚飯吃了再睡吧,食堂給您加餐了。” 裡面沒人應。 方盛試著推了下門,瞬時就欠了條縫,沒關。 “聞工,我進去了?” 方盛一說完,擰了下眉頭,這話怎麼聽著怪怪的。 “你敢。”臥室裡傳出這兩個字,聞書硯果然沒睡著,而且說話聲音還悶悶沉沉的。 吃飯是大事,方盛也沒管敢不敢,直接推門進去了。 難怪說話聲音沉悶,聞書硯此時露著半個背趴在床上,偏著頭,半張臉都陷在枕頭裡。 方盛走近,看見聞書硯的頭髮還半乾不溼。 這麼睡,不難受都怪。 方盛在聞書硯枕邊站定,深吸了一口氣說:“聞工,請您起床吃飯,不要逼我哄您起來。” 聞書硯還那個姿勢趴在枕頭上,雙臂蜷在兩側。 他動都沒動,悶悶地說:“你給我出去變態去。” 方盛皺著眉,嘴抿成一條直線,想了想又開口說:“聞工,沈醫生不要你了。” 聞書硯立刻就有了動作,雙臂撐在枕頭上,起了半個身子,抬頭問方盛:“誰通知你的?” “我自己臨時通知的。” 方盛嘿嘿一笑,“您看,您這不起來了麼,快點出去吃飯,今晚伙食特別硬。” 別說,聞書硯還真起來了。 半乾的黑髮柔順散在眉間,看著一點也不嚇人,整個人溫和了不少。 聞書硯下了床,在地板上站定。 二話不說就揪住方盛衣領,走了兩步,手臂猛力一揮,直接把他扔了出去。 好在方盛扶住了門才沒摔倒。 他回看了下自己剛才騰空的距離,心裡對聞書硯肅然起敬。 還默默對他比了個大拇指。 方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