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在一起,晚間回到綠院足不出戶,在府中從不主動惹是生非,他綠院的下人更是若無指令不出院門一步的,只要別人不主動惹他,他絕不主動去惹別人――小云現在一不掌理生意二不干涉內宅,究竟能有什麼事情必須要去他綠院?!究竟他綠院的下人做了什麼理法難容之事必須要拉出來杖斃?!究竟你這繼母是當到了怎樣可笑的地步必須要帶著數十壯丁拿了刑杖要去硬闖成年男性晚輩的內闈?!”說至此處,白大老爺已是聲色俱厲,衛氏從不曾見過這樣的白大老爺,但凡認識白梅衣的人,誰不知道他性子向來和軟溫善,尤其對待女子,從來都是尊重有加,絕無大聲說話過,卻如今這臉上冷酷狠厲的神色竟是近乎能將人凍得骨碎筋裂!衛氏被嚇住了,連淚水都凍凝在了臉上,哆嗦著望著白大老爺寒如利刃的目光,戰戰兢兢地聽著他那兩片弧線完美的唇間一字字直刺入她心頭的冰冷話語,“衛氏,我不想與你再多費唇舌,你只須謹記我這話:從今往後,不許再幹涉小云及綠院的任何事,不許你及你手下的人靠近綠院方圓十丈之內,不許再做任何不屬你分內之事,否則――我會動用任何不德手段以名正言順地休掉你――這已是看在小曇和小K的份兒上給你的最好下場,莫再逼我。”
白大老爺說完這番話,看也不再看衛氏一眼,轉身便向外走,衛氏徒勞無功地想要強行扯住他的衣袖以挽留他絕然離去的腳步,然而這個雖然未曾給過她男女情愛、卻也始終能對她溫言善語的男人就這麼冰冷殘忍地一步步從她的視線裡消失,帶走了她刻骨銘心的狂熱迷戀與痛斷肝腸的愛而不得,彷彿整個世界就此拋棄了她,從此後了無生趣,絕望籠罩,無法呼吸。這一刻,她寧可自己什麼都不曾做過,寧可他還像以前一般對她淡漠疏離不遠不近,寧可他把她當成同一屋簷下的房客,哪怕不能親密,也好過將她當成了垃圾……
衛氏埋首於枕,痛哭成殤。
白大老爺從上房出來,令傳話丫頭去叫何管事到他的外書房去,何管事進了門,就見白大老爺面無表情地坐在窗前几案旁,也不似往日那般起身迎她,全然不再給她這個乳母以平時的尊重,只淡淡地向她開口:“何媽媽,你眼下既身處內宅總管事這位子,有些事便須三思慎行,老太太上了年紀,耳根子軟,有時也愛犯個糊塗,正指著您這樣的清楚人幫她提點著,莫要只顧著一時愚忠就忘記了自己的本分。”
這話說得重了,何管事心頭一顫,口中卻不肯就這麼服軟:“爺說的是,老奴在府裡供職了十幾年,想是腦筋也老了,一時想不通年輕人的行事方式,竟未能好生勸著老太太審時度勢,這天下不知何時已成了年輕人的天下,我們這些老弱婦孺看來是上不得檯面了……”
白大老爺聽了這話,眉頭一揚笑了起來,可那黑透深涼的眼底卻不見一絲兒笑意:“媽媽這話可是折煞了梅衣了!媽媽在這府裡要體面有體面,論資歷有資歷,許多事我們這些晚輩還要靠媽媽您這樣的長輩來指點著做呢。眼下把您請來,正是梅衣有幾件瑣事要處理,想讓媽媽幫我把把關,看做得是否合適。紫冥,”紫冥是白大老爺的貼身小廝,就在房內侍立著,聞聲躬身上前聽候吩咐,“去上房找太太要她手頭上所有的下人身契拿來給我,若不願給,你只需代我問她:交身契和去家廟養上幾年的病,她選哪一個?”紫冥領命而去。
何管事聞言大驚:“爺!萬萬不可如此做啊!您――您向太太索要她手下的身契,這――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