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妥,我出去走走。”說著示意羅扇跟著,然後就跨出了門去。
羅扇正納悶兒著怎麼說的好好兒的突然要到外面走走呢?跟出來這麼一瞧:噗啊,原來白二少爺方才是從窗子裡瞧見表少奶奶挾著強大的氣場往上房來了,於是立刻閃人出門,把表少爺自個兒丟在屋裡收拾爛攤子——腹黑 !絕對一腹黑!羅扇不由得心生警惕,這個主兒可輕視不得,往後在他身邊伺候必須要小心再小心了。
羅扇跟著白二少爺還沒走到內院門處,就聽見上房噼哩啪啦又打起來了,白二少爺頓了頓身,也不回頭地和羅扇道:“下午請李管事來把房中受損器物清點後列個詳單,匯總了錢數記在表少爺賬上。”
噗——羅扇險些憋笑出一波洶湧的大姨媽來——白家二少爺,要不要這樣披著一張清風明月神仙皮卻幹著精細伶俐吝嗇鬼的事兒啊?!
這詳單很快就到了表少爺的手上,下面還有李管事的小印,表少爺二話沒說,提了筆噌噌噌地在單子加了些內容,譬如在“青玉茶杯一隻”前面添上“赤金鑲翡翠嵌”幾個字,後面的“一”字添一豎,改成“十”,普通的一隻青玉杯就成了昂貴的“赤金鑲翡翠嵌青玉茶杯十隻”。再譬如在“水紋琉璃桌屏一架”前面添上“絕品紫檀嵌黃玉”幾個字,變成“絕品紫檀嵌黃玉水紋琉璃桌屏一架”,這市面上賣五十兩銀子一扇的桌屏就成了五萬兩也買不到的絕版珍品。除此之外還有根雕盆景、棗木筆掛、青花瓷筆洗、白玉硯滴、紫檀嵌琺琅墨床等等等等,全都換成了祖母綠翡翠仿根雕盆景、紅玉嵌棗木筆掛、水玉青花瓷筆洗、冰糯種白玉硯滴、鑲玉描金紫檀嵌琺琅墨床……匯總後的金額一百三十八兩前面添上“十萬三千”成了十萬三千一百三十八兩。
之後另尋一張白紙寫信一封,連同修改過的詳單一併裝進信皮兒,著小廝青嶽乘快馬立即去距莊子最近的驛站把信發了——收件人是他的岳丈劉員外,信的內容大約是令媛在白府如此這般,以下是毀損器物明細,有其府管事小印為證,敢問岳丈大人此事當如何處置,小婿該如何制止關於令媛言行有失婦德的傳言在藿城貴族圈中繼續蔓延云云,總之是怎麼誇張怎麼寫,把在旁磨墨的羅扇看了個小嘴兒圓張:黑,真特麼的黑!狠,真你妹的狠!宰老丈人比宰豬還血淋淋,表少爺這混蛋,果然不愧是混蛋中的戰鬥蛋!
這朝代有專門遞信的機構喚作鷹局,負責傳遞信件的是一種叫做遊隼的鷹類,遊隼幾乎算是飛行速度最快的鳥類,每個時辰的飛行距離可達一千四百里,因此這信寄出去第三天表少爺和表少奶奶就分別收到了一封來自劉員外的回信,表少爺的信裡除了劉員外請之代為向白府致歉的一通說辭之外,還附有十一萬兩銀子的等額銀票,給表少奶奶的信裡寫了什麼無人得知,但當日下午表少奶奶就哭哭啼啼地收拾行李上了回家的路。
表少爺撒著歡兒地滿院子跑了兩圈兒,然後掏了一百四十兩銀子給了李管事,多出的二兩算是借李管事名頭的小費,餘下的十來萬兩就進了表少爺自個兒的荷包,私底下衝羅扇得意地笑道:“開專賣泡麵食鋪的本錢有了,咱蓋個十層高的!”
羅扇覺得自己和這兩位爺相比實在是善良得讓人感動,好想哭。
轉眼就到了八月十四,一大早準備妥當的白二少爺和表少爺就乘了馬車回往藿城。由於過完節還要回莊子,所以這次歸家就沒有興師動眾,白二少爺只帶了羅扇和青山青谷,表少爺只帶了小螢和白二少爺撥給他使喚的小廝青嶽青丘,另還有在路上負責保護的七八個壯丁,壯丁們騎馬,兩個小廝負責駕這四馬拉的車,另兩個坐副駕駛座上隨時替換,羅扇和小螢就在寬敞的車廂裡伺候兩位主子。
表少爺正揭了攢盒蓋子看羅扇做的點心,見有用茯苓、山藥、芡實、蓮子和著糯米做成的陽春白雪糕、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