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是靈秀之人,幾次交手更讓我對她心思的敏銳佩服的五體投地,雖然二十多年未回神族,可是我相信,只要她願意,神族會在她手中走向更加光明的未來;但是她放棄了,放棄了證明自己的機會,放棄了讓神族人對她刮目相看的機會,她將一切給了我,是對我的肯定,又何嘗不是一種補償?
對未能養育我長大的補償,對讓我受了那麼多年苦的補償,我有了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孩子,已經不需要她其他的關愛了,所以她用這樣的方法來補償我,是不是?
我沒有問她,卻已經明白了她瀟灑背後的苦心。
“如果你是來宣佈對我如何懲罰的,那麼請你趕緊說,說完就出去,我要睡覺了。”冷冰冰的聲音雖然虛弱,卻不改那狂妄的本質。
我垂下目光,正好迎上莫滄溟的臉。
他的臉很白,蒼白。
他的呼吸很亂,從他的呼吸中就能判斷出他的傷情很重。
他淡淡的看著我,雙眼睛更是猶如一潭死水般平靜。
這樣的他,讓我的思慮忽然想起了從前的一些事。
雪地中,那個咬牙堅持著的莫滄溟,拖著受傷的身體催促著我一個人來神族;‘御風’國前,他又一次重傷,告訴我一定要拿到‘御風’的‘血印符’。
雖然感情都是假的,但他的傷是真的,每一次都和現在般是足以致命的傷,每一次他都是這樣完全不在乎的平靜。
恍惚中才發覺,他似乎是我見過的男人當中,受傷最多也最慘的一個人,可是為什麼他給我的印象,永遠都是個如鋼鐵般強硬的男人?
要怪,只能怪他自大又臭屁的性格,實在是不討人喜歡。
卻也正是這樣的反差,讓我有些不忍。
“我沒殺她。”我淡淡的開口,“只是廢了她的武功,讓她從此不能再出神族一步。”
他嘴角抽了抽,終於還是低低的說了聲,“謝謝。”
“她是我姨娘,是月棲的孃親,說我徇私也好,說我顧及親情也好,我都不會對她有太重的懲罰,倒是你……”我聲音一停,望著他的雙眼,“你就不擔心我會怎麼懲罰你嗎?”
他靜靜的閉上眼,“你以為我在乎嗎?”
不在乎,或許是真的,他的語調是半點沒把自己以後會如何放在心上。
可是他,為什麼不願面對我的眼睛?
撥出一口氣,我在他的床沿坐下,“謝謝你!”
“我沒什麼值得你謝的。”他依舊閉著眼,不看我。
“你從火中救了夜,還用神族的續命之法延續了他的生命。”我的聲音很壓抑,很低沉,
他忽的睜開眼,“原來你知道我給夜俠續命的事。”
“還有你沒有給我吃真正的毒藥,沒有將流波替我衝禁制的事告訴任靈羽,如果你說了,不會有今天這一切,所以我謝謝你。”我的感謝,是真誠的。
“那與我無關,是我沒發現你的武功已經恢復了,與其謝我不如謝你自己運氣好。”他將關係撇的乾乾淨淨,“只要你武功恢復,毒藥也沒有用,給不給你吃都是多此一舉。”
“那……”我一咬牙,“那夜我們之間的事呢?難道你真的沒存替我解禁制的心嗎?”
他冷笑了下,“我從來不知道和你上床能解禁制,我只是看流波愛你愛到死去活來的,又看不順眼你那趾高氣昂的德行,老子能強了你,也算本事了。”
我雙眼一瞪,“我從來沒說和我上床能解禁制,你既然不知道,又怎麼能這麼肯定我的禁制和上床有關?”
他忽然被噎住了般說不出話,猛的別開臉,聲音變的有些衝,“你還有什麼要打要殺的,快說,老子累了。”
我的手按在他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