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們村那個老上訪戶,你那於從縣政府接回來後,怎麼處理了?”放下毛巾,文漢亭才忽然想起來之前的事。 “那樣的賴皮,你咋樣處理?”餘潤堂提起這事,也是一臉的苦澀:“當時一分錢不給他也就沒有這些麻煩了。” “到底咋回事?” “當時通大電時,全鄉的老百姓都是舉雙手贊成的,線路從誰家的林子上過,都是不講任何條件的,有的農戶,還自動殺雞煮肉,招待施工隊,”餘潤堂嘆口氣,接著說:“誰知道施工到了劉一奎這老東西家的兩棵核桃樹下,他死活不讓,線路又饒不開,咋說都不行,兩個老東西就坐在樹下。後來,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還是我個人給掏了四百塊錢,才砍了那兩棵拳頭粗的樹。電拉通後,過了三個多月了,就開始來鬧,先找村上,說二棵樹賠錢少了,至少要每棵樹五百元,鬧了半年,也是鬧的人煩了,為圖個耳根清淨,村上就想辦法給了。誰知道還沒過一個月,他又反悔了,至少要給一千元一棵。這樣沒品性的人,誰還慣著他?找了半年,見找村上無望,就開始找鄉上,要每棵樹一萬伍千塊錢,一共三萬元呢。鄉上肯定不答應,司法所,派出所,鄉上分管領導,主要領導都協調處理過,這老東西就像中邪了一樣,啥都叫不進去。把鄉上鬧了又快一年,鄉上讓他去走法律程式,打官司解決。之後的這一年多,他就拿著材料,到縣上去上訪,縣委、縣政府、縣人大、縣政協,沒有他不去的。” “你等一下,”文漢亭聽到這,伸出手掌虛擋了擋:“每棵樹要一萬伍,他是怎麼算的,總有個演算法吧?” “演算法當然有,他是按每棵樹每年打一百斤核桃,每斤核桃按五塊錢算,要是不被砍了,還要打三十年呢。一棵樹一年五百,三十年正好一萬五。”說到這,餘潤堂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覺得好笑,競露出一口被煙燻黃的牙齒:“哈,不過,在給縣上的材料上,每棵樹的產量又翻了三倍,價格也按城裡的價格,每斤十元給算的,還加上了他上訪的誤工、住宿、伙食、交通,已經是二十六萬多了。” 文漢亭聽的一愣一愣的,棚子裡的幹部們也都笑了起來。” “文鄉長,馬鄉長在學校那兒,讓你過去一下呢。”李夏走進來,看著文漢亭說道。 “知道什麼事嗎?”文漢亭站起身,隨口問。 李夏:“不知道,來人沒有說,只說讓你過去一下。” 文漢亭聽了,便起身往外走。 “我也跟你過去,”餘潤堂說著,跟在文漢亭身後。 “文鄉長,”去學校的路上,餘潤堂叫住文漢亭,邊並肩走,邊低聲說:“我早上去找你,其實也是為了那個賴老東西劉一奎的事。” “咋了,莫非這個時候也不消停?” “不是,前天地震的時候,這老東西正騎摩托車往家裡走,他家住在半山腰上,地震的時候,他已經快到家了,被一搖,就連人帶車,甩到路下面去了,車從他頭上飛過,掉到下面的大路上,他滾了幾滾,幸好被樹擋住。他家住的偏,附近就三戶人,平時跟那兩戶關係鬧的都很僵,聽到他在那哀嚎,也沒有人搭理他,老太婆跑了三里多路,過了一個多小時,才喊來女婿一家,將他抬出來,老東西這回可遭了大罪了。” “你到底要說啥?” 餘潤堂撓撓頭,“村上第二天排查時,才發現他這個情況。老東西的左腿摔斷了,左胳膊也腫的老大,估計骨頭也受傷不輕。” “咋不送衛生院去?”文漢亭疑惑。 “沒有人送,誰送他呢?”餘潤堂氣沖沖的道:“這二三年,就是到處上訪,將家裡的退耕還林款搭進去了不夠,還借了女兒家的五千塊錢,山裡人家,收入又有個啥。你沒到屋裡去看看,老東西疼得大呼小叫的,蓋了條被子,還是民政救助的,窩在那,看著叫人真個是可憐又可恨,唉。” “我來鄉上找你,看看鄉上能給救助一下吧,畢竟一條人命呢,知道了也不能不管啊。” “你們村上組織一下,先把人送到衛生院去,”文漢亭聽到這,便站住了腳步,沉了臉:“這個時候,先救人要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