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聽到她的迴音,南榮鋒突然轉回身上前兩步,緊緊抓起沈嬋兒的手,嚇的她全身緊縮,被迫盯緊眼前的男子,連呼吸都一聲緊似一聲。
“我在問你,誰讓你來的!”
他忽然發怒起來,讓她心中更是悽苦,再不能忍讓,當即瞪著南榮鋒咬牙道。
“來不來是我自由。”
南榮鋒咬緊了牙,像是想一口吃掉沈嬋兒一般,身體不受控制,因為怒氣加大了力度,只見沈嬋兒眉心猛然一皺,他慌忙鬆開手,心裡那一瞬間的驚痛,如蠍子蟄了心。
沈嬋兒收回被他捏痛的手腕,眼裡的淚水頓時翻滾起來,她為了他受盡苦楚,用自己去換兵馬助他一臂之力,本來以為這一輩子就這樣過去了,跟著鄭白羽遠走高麗國也算是一種結局,卻惟獨沒想到自己的感受,忽略了自己的心,當知道黑衣人前來尋她之時,她心中很亂,這是唯一留在大周的機會,不管是誰要抓她,都會給她留一條命,那麼,她就有機會再見到南榮鋒,可是沒想到,沒想到,這一切的一切都換不來他一句溫柔的問候,一句心疼的呵護。
她落下眼淚來,握住手腕,全身險些縮成一團,緩緩抬起眼睛來,雙眼的淚水就如兩孔泉眼,流下涓涓細流,南榮鋒皺緊了眉峰,緊緊的盯著這一雙眼睛,雙拳情不自禁攥的死緊。
沈嬋兒望著他,一字一頓的道:“既然如此,還有何話可說?”
說完,她拖著有千斤重的身子,一步一挪的朝門口走去,就算是她做的這些都是徒勞無功,那麼也是她的選擇,她不會後悔。
“你站住。”
她與他擦身而過的一剎那,傳來南榮鋒的聲音,而她卻已經沒心情去在意,沒心情去聽,仍是一步一挪的朝門口走。
“你站住!”
南榮鋒猛然轉身,看著沈嬋兒的背影,見她還是執意要出去,心中的那種痛幾近令他崩潰,還有什麼矜持,還有什麼脾氣?
沈嬋兒只覺得渾身一晃,一個溫暖的懷抱從後面緊緊的抱住了她,那顆強有力的心臟,每一下都跳動的那麼有力,讓她有慢慢的安全感,就像可以帶動她的心跳,給她活下去的力量。
她一動都不動的站著,眼淚卻如翻江倒海一般傾瀉而下,一顆,又一顆,全都砸在南榮鋒抱在她身前的手背上,滾燙,溫熱。
“不要哭,千萬……不要哭……”
沈嬋兒知道,他還在怨她,怨她什麼事情都不跟他說,怨她沒有把她要去換兵馬的意圖告訴他,怨她自作主張的替他拿了主意,但是她還有何選擇?
這兩人就如兩尊雕像,一直這麼站著,她還在哭,他還在皺眉,懷抱還在收緊,像是能將她融進他的身體裡,這輩子都不再分開。
翌日一早,大雪初霽,窗外不斷傳來掃帚劃過地面的聲音,嘩啦,嘩啦,沈嬋兒慢慢睜開眼睛,稍一偏頭就能看到南榮鋒寧靜的睡顏,很安詳,就像不諳世事的嬰兒一般,不管他白日裡多麼叱吒風雲,此刻的南榮鋒,卸下了所有的面具,竟然有些天然呆的氣質。
沈嬋兒悄悄走下床,躡手躡腳的梳洗起來,沒過多久,門外傳來阿滿的聲音。
“七爺,七少夫人,起了嗎?五爺有請。”
沈嬋兒低聲叫了一聲:“進來吧。”
阿滿低垂著頭,推開門,擔心冷風灌進來,進門趕緊鑽進來有關上門,關嚴厚重的棉布門簾,裡面撲面一股溫熱又馨香的暖氣,吹的他渾身舒服,舒筋活絡。
“五爺今兒打什麼主意?”
聽到沈嬋兒的問話,阿滿只瞥見一角白色褲腳從眼前的紗曼裡掃過,一隻錦緞小鞋露在褲腳外面,七少夫人正坐在圓墩上梳妝。
阿滿不敢多看,躬身道:“估計是宴請,但是這宴是好是壞,屬下也只是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