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堂的理由充足,佔在了理上。而且,人家還說了,等學堂開學,會讓六郎進學堂讀書。另外,還給四郎找了能學門手藝的差事。
還不只是四郎,也包括連繼祖。
他挑不出連守信這一股人的一丁點錯來。那麼該說是因為什麼犯病那?
因為他心疼連繼祖,不想讓連繼祖去紙紮鋪子幹活,連守義和四郎不高興,給他臉色看?四郎去縣城幹活,來往不便,想要借住在連蘭兒家裡,周氏不同意,幾個人吵鬧起來,使得他氣急攻心?
這倒是真實的理由,只不過是好說不好聽,讓別人知道了,徒留笑柄而已。
在連守信那一股人面前,在兒孫們面前,臉已經丟的沒了,連老爺子還是執拗地想著,要在外人面前留些顏面,為他自己,也為了老宅。
而且,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這次犯病,還不僅僅是因為這些。不過,這背後的原因,就更說不出口了。
連老爺子的話如今在老宅還是有分量的,尤其是當他這麼堅決的時候。
“不請郎中,那……那就把老四叫來?”連守義的大眼珠子轉了轉,就提議道。
“對,叫老四。”連守仁立刻附議。
連繼祖、四郎也都說要去叫連守信。
“叫啥,誰都不用叫。我沒事。”連老爺子的目光在幾個兒孫的面上滑過,“你們啊,啥時候能讓我省點心。叫老四、叫老四,我就老四一個兒子,你們都是做擺設的?”
“還叫老四幹啥,人家能安排的不都給安排了嗎,這飯不喂到嘴裡,自己個就不會吃是不是?不會吃還算了,還能打起來。丟人不丟人啊。叫老四來,讓他看看你們是咋丟人、咋沒用的是不是?你們有這個臉。我可沒有!”
一屋子的人。除了周氏,就都低下頭來。
不能去請郎中,也不能叫連守信過來,雖然心中有些不足,但是看連老爺子說話又利落了,而且還有力氣罵人了,這一屋子的人也就覺得連老爺子是真的沒事了。
剛才那一幕。大概真的是一時不小心吧。
這一場似乎是有驚無險,不過卻歪打正著,爭吵的人不再爭吵,一屋子的人都對連老爺子小心翼翼起來。
連老爺子當然也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這件事……”
……
傍晚時分,連繼祖和四郎就到了連蔓兒家裡。捎來了連老爺子的口信兒。
連繼祖暫時先不到紙紮鋪子裡去,只有四郎去,還讓連守信給安排好。
“已經給你安排了,明天就去上工吧。”連守信就很乾脆地道,“多餘的話我也不囑咐你了,你多聽你爺的,錯不了。”
至於別的事,比如說連繼祖為什麼暫時不能去紙紮鋪子。又比如說四郎是住在縣城。還是每天來回,連守信就都沒有問。
如今老宅那邊有連老爺子。一切事情,都是連老爺子做主,不能干涉的太多。畢竟,連守信還是連老爺子的兒子那,他有時候也要服連老爺子的管。
張氏和連蔓兒在後院知道了訊息,就打發人送了一個尺頭出來,說是給四郎的。“……做一套衣裳,出門也體面。”畢竟出門做工和在家裡不同。那塊尺頭,足夠四郎做一套寬大的衣裳,在加上鞋襪還綽綽有餘。
四郎高高興興地接了尺頭。
連守信打發走了連繼祖和四郎,回到後院,就聽見連蔓兒和張氏正在說笑。
“我就說,十有**,繼祖哥是不會去的。”連蔓兒笑著說道。
“沒錯,咱大傢伙都猜對了。”連守信微微嘆氣道,然後低低的聲音自言自語,“老爺子老了……”
對於連老爺子的決定,連蔓兒一家都只能搖頭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