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連蔓兒看了一眼,“太虧欠蔓兒了。花兒和朵兒,這心咋就這麼毒,手就這麼狠那。爹,你老咋還能這麼護著她們?”
“我也是個大老爺們,這一回回的,說啥一筆寫不出兩個連字來啥的,這、這歸根究底,就是……誰拿我當回事了?沒人拿我當回事,沒人拿我的老婆孩子當回事啊……”
連守信終於看透了所有的忽悠,對親情失望,捅破了這最後一層窗戶紙。
連老爺子瞠目結舌。
“爹啊,我這個心,也知道疼啊……”連守信突然捶著胸口。放聲痛哭起來。
張氏、連蔓兒和小七都跟著拭淚。
連老爺子手足無措,顫著嘴唇,半天也說不出話來。其他的人,更不敢在這個時候插嘴。
慢慢地連老爺子也眼圈一紅。流下淚來。
“老四啊,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們兄弟幾個,還有這些孫兒孫女。我和你娘都是一樣的疼啊。老四,你別往窄處想。”連老爺子抹了抹眼淚,對連守通道,“……你們哥幾個,從小吧,你就最穩當。話不多,可幹啥都有模有樣。別看你大哥多唸了點兒書。你二哥咋咋呼呼,好像挺聰明、挺能說,要說能讓爹放心的,也就是你,還有老三。”
“……給你們說親。你大哥命不好啊,先頭的媳婦沒了,再娶,這就得往低裡找。你們兄弟幾個,要說這結親、丈人家裡,這都是你最拔尖。爹放心你、放心你媳婦。你們都話不多,可是真能幹,放到哪,都不讓人操心。孩子們也好。”
“那些表面上的東西。都不頂用。老四,你這些才是真材實料。這不,這一大家子的人,現在就你們那一股過起來了,孩子們也有出息。爹心裡一直知道,你們是最強的。是這個。”
說到這,連老爺子衝著連守信豎起了大拇指,並點頭讚歎。
“你們也有兒女,應當能明白我和你孃的心,都盼著兒女們好,遇到事啊,就想著能多幫一把那個弱一點的,也希望吧,那強的也能幫扶一把那弱的,大傢伙都好,這一大家子才算真好啊。”
“老四,你是有身份的人,有能耐的人,這個心胸,也得比別人闊朗啊……”
連蔓兒不再拭淚,而是抬手撫額。
連老爺子,太能忽悠了。他這麼一說,抬高了連守信,同時也將他自己塑造成為一個火眼金睛,能夠透過現象看到本質、高瞻遠矚,簡直是堪比聖人先哲、預言家一樣的存在啊。
可不管他話語說的如何漂亮,都不能改變一個事實,那就是他在顛倒黑白。
“爺,你也說我爹是有身份的人了,那我爹咋能因私廢公那?”連蔓兒並不與連老爺子去糾纏那些字眼,而是直接將話又引回了正題。“這啥事都清清楚楚,大傢伙都知道了。交給衙門公斷就行了。爺,你打算讓我爹去知法犯法,把持訟事、私和人命官司啊?”
“我爹有沒有那個能耐不說,我爹就不能那麼去做。我們也不答應。太倉的教訓還不夠嗎,我們家可不能走上那一條路。在得了御賜牌樓的那天,我爹就帶著我們發誓了,第一條,那就是絕對要奉公守法。歪的斜的、旁門左道,我們絕不做!”
連蔓兒一番話,義正詞嚴,讓人無從反駁。同時又舉重若輕地讓連老爺子那番說辭都沒了用武之地。
連老爺子喉嚨裡發出兩聲咕嚕聲,似乎是被什麼將嗓子眼給堵住了似的。緊接著,連老爺子就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周氏嚇壞了,忙上前去,又是順胸脯,又是拍後背的。
“你啊,這才見好。你就不能多歇歇,有話慢慢說。”周氏沉著臉道。
周氏竟然是在勸連老爺子,而且一直沒有在這件事情裡插言,這可真是稀奇了。連蔓兒不由得打量了一眼周氏,心中轉念,也就明白了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