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守仁也好,連守義也好,都不會先開這個口。而且……
“我替他們算過了,真要分家,肯定也是二當家的那一股分出來,大當家的那一股跟著老爺子和老太太過。財產啥的,都是明面上的,就那些房子和地,誰也佔不了啥大便宜。大當家的那一股,咋地都不吃虧。”連蔓兒對張氏道。
連老爺子和周氏從她們這裡得到的奉養遠遠超過他們真正的生活所需,跟著老兩口子一起生活,連守仁那些人完全可以跟著沾光,把日子過的相當不錯。而連守仁這一股人,目前來看,負擔也很小,只有一個大妞妞。
但是連守義那一股就不一樣了。他們勞力多,但負擔也重。四郎和六郎都要娶媳婦,這在莊戶人家來說,可是筆大開銷。
現在一起過,到時候這兩筆錢自然是公中來出。如果連守義他們分出來了,二郎給的孝敬他們自己拿,可給四郎和六郎娶媳婦的錢,同樣也得他們自己出。想靠二郎的供給,從此就不勞動了,那是不可能的。
“就是一點虧都吃不得,只講自己那邊的理。”張氏說道。
“可不是。現在他們是覺得自己吃虧了。總不能就他們兩口子分出來,再帶上能賣錢的芽兒。把要花錢的四郎和六郎留下吧。”連蔓兒道。
說完這個話,連蔓兒自己先就忍不住笑了起來,張氏和連蔓兒也被逗笑了。
“要那麼說,等公中的把四郎和六郎的婚事給辦妥當了,他們再收這兩個兒子的供養錢,那他們就更樂了。”張氏笑著道。
“說不定。人家還真是這麼想的。”連枝兒也道。
孃兒三個笑成了一團。
笑過之後,連蔓兒搖頭嘆氣。現在老宅那邊的情形,連守仁那一股反正是沒什麼好失去、也沒什麼便宜給別人佔,所以活的還算安靜。可連守義這一股。就患得患失的。連守義和何氏,都是隻想佔便宜不想吃虧的主,分家不分家。想來這兩口人也非常的糾結吧。
只怕,最後鬧亂子,就是這一股人。連蔓兒心裡想。
九月,天氣轉涼。提早種下的大白菜也收割了。又到了醃酸菜賣的季節。連家的酸菜作坊又開張了。不過,今年張氏和連蔓兒都沒怎麼管酸菜作坊的事,而是將其都交給了連枝兒打理。
原本連蔓兒早就將酸菜作坊的賬簿交給了連枝兒來做,如今只是讓連枝兒負責管理。作坊裡,都是做熟了的大姑娘、小媳婦,連枝兒雖稍嫌靦腆,但是做事穩重。很快就將作坊的事接上了手。
這酸菜的生意做了幾年,很多人慢慢摸索出了這種速醃酸菜的方法。只不過都是小打小鬧。他們沒有連蔓兒家的作坊這麼大的規模,也沒有這麼廣的渠道。而且,連蔓兒家將酸菜的質量和衛生控制的相當好,連記的招牌鶴立雞群、屹立不倒。而且,銷路還擴大了。就這麼一季下來,純利潤就有將近百兩銀子。
給連枝兒的嫁妝裡,田地不好再多給,而連枝兒也不要縣城的鋪面,雖然家裡給她張羅了一個磨坊,但看著如今家業一天天擴大,一家人就覺得給連枝兒的還少了。
做父母的心思,只要他們有,他們願意為兒女提供幾輩子都花用不盡的財富。連枝兒作為長女,是家裡受苦最多的孩子,連守信和張氏有時候想起來,就覺得虧欠了連枝兒。
幾個孩子之間的感情更不用說了,他們也都希望連枝兒以後能過的好一些、再好一些。
所以,到了又要開酸菜作坊的時候,一家人談論起來,就都想到了,乾脆將這個酸菜作坊的生意也給連枝兒做了陪嫁。
“那麼磨坊給我姐,日常零花足夠了。再有這個作坊,一年也能攢下一百兩銀子。那我姐的日子,就完全不用愁了、”連蔓兒道。
豈止不用愁,連枝兒這樣的身家,已經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