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說到賺了銀子,很有些到現在都不敢相信的意思。“到現在我都怕這是在做夢。”
連蔓兒左右看了看,見連守信、連枝兒、五郎和小七的臉上的表情也和張氏差不多。連蔓兒暗笑,就站起身,從櫃子裡將那幾封銀子抱了出來。
“這是真的,咱大傢伙都摸摸。”連蔓兒把銀子先遞給張氏。
一家人挨著個地將銀子抱在懷裡,摸了又摸。連蔓兒在旁邊看著,心想這個樣子如果被人看見,還不得以為她們都著了魔。
等一家人都摸過了,連蔓兒才又將銀子鎖了起來。
“這個錢,咱打算咋花?”張氏就問。
“剛才在鎮上,我託了吳三哥。讓他看著有好地給咱留著。”連守通道。
連蔓兒、五郎和小七都點頭。
“也別都買地,”連蔓兒就道,“咱明年就讓我哥和小七去鎮上唸書,這個錢得留出來。”
“對,我也正想說那。”張氏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連守信也道。
五郎和小七對視了一眼,這次五郎沒有拒絕。賣葡萄酒的錢,再加上他們賣酸菜的錢,零零總總算起來,能有二百兩。他們家的情況和以前不一樣了,他很珍惜去唸書的機會。
“還有明年買種子的錢,種地咱家的人手不夠,也得僱人……”一家人就樂呵呵地小聲核計起來,要買多少地,還要留多少銀子花銷。
“二伯跟何老舅來了。”小七到外屋去倒水,突然跑回來說道。
“上咱這屋來了?”連守信忙問。
“沒有,去上房了。”小七用手比劃著道,“何老舅還提著兩包點心,一罈酒。”
這肯定是要去打通連老爺子的關節,然後讓連老爺子來壓服他們的,好在他們想在前頭,先跟連老爺子說清楚了。
“我去看看。”連蔓兒就從炕上下來,出了西廂房,輕手輕腳地走到上房窗跟底下,側著耳朵聽裡面的動靜。
“……爹,那酒是我跟老**著夥釀的。”連守義的聲音道,“爹你別瞪我,老四說老六偷學了他的釀酒法子,不是那麼回事。我要釀酒,問老四咋釀,他能不告訴我?我沒問他,就是怕老四媳婦娘們兒家小心眼。”
呸!連蔓兒差一點罵出聲來,不僅是因為連守義背地裡說張氏的壞話,還因為連守義太會顛倒黑白。他的算盤打的倒是精,說這酒是他和何老**夥釀的,那酒就成了連家的酒。連老爺子不幫何老六,難道也不幫自己的兒子嗎?
酒是何老六釀的,連守義偷偷跟著分錢,那就是他的私房錢。現在這麼說,那錢可就成了公中的了。連蔓兒就想,連守義肯定是沒法了。要不然也不會到連老爺子跟前說這些話。
連蔓兒這個時候還沒有想到,這麼一會功夫,連守義和何老六已經商量好了。他們是打算先借連守信的光,把酒給賣了。至於錢的分成,明面上一本帳。背地裡一本帳。明面賬上連守義的分成,交給連老爺子,過不了幾天。二郎的婚事正好花銷,裡外裡他們都不吃虧。
“……爹,眼瞅著要過年。大哥那邊也沒啥進項。就是靠著花兒,幫不上家裡。這不,二郎娶親的日子也近了,這酒賣了,咱家也就不用去借錢啥地啦。”連守義又道,“娘說,是府城那個沈家買了咱家的酒。他們家有錢啊,喝酒就跟喝水似的。老四家那些酒,怕是不夠他們喝的。……正好把我這酒也給他們家……”
“是啊,叔。咱這酒金貴,別人家怕買不起這麼多酒。”何老六的聲音道。
“這酒是老二釀的?老二你咋不早說。你是想把錢昧下是不?”周氏的聲音道。
“娘,我剛才不是說了,我哪能那樣那。這酒錢下來,就交給娘。”連守義的聲音中透著討好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