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就吃細糧,別吃粗糧了。……兩斤白糖、兩斤紅糖,還有這是五斤雞蛋,五斤肉,一個豬肚,這還有兩斤蜜柑,這個不好買,今天去的趕巧,要是晚去會,就買不著了。”
“這、這是得多少錢!”周氏吃驚道。
連老爺子也知道這些東西花費不少,而且更難得的是連蔓兒能想的這麼細緻、周到,體貼入微。
“奶,老姑,趕緊把東西收拾起來吧。”連蔓兒就道。
周氏和連秀兒忙都從炕上下來,將東西一一收拾起來。
“蔓兒,五郎,小七,上炕,到爺跟前坐著。”連老爺子招呼道。
連蔓兒就和五郎、小七都爬上炕,挨著連老爺子坐了。
“爺,昨天就想和你說進城的事,後來你吃了藥,就睡了。”連蔓兒道。
如果連蔓兒不來,連老爺子還想打發人去找她,問昨天的事。他已經問過了二郎和三郎,知道了在連守仁那邊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宋家的事他們都不知道。
“蔓兒,那你就現在說吧,現在爺有精神聽。”連老爺子道。
“哎。”連蔓兒答應一聲,就開始說。
五郎和小七也跟著補充,三個孩子說說笑笑地,就將事情都說了一遍。
至於如何和連花兒談判,讓她湊了錢出來,這就只有連蔓兒知道了。連蔓兒也沒做隱瞞,除了連花兒的那一句話:“他是為了我嗎,他不就是為了連家出個當官的。”
這句話,在連老爺子跟前,連蔓兒說不出口。“說起來,我也是面皮薄,心腸軟的那類人。”連蔓兒在心中想道。
“我看這筆錢花兒姐要是早想著湊,早就湊出來了。也不知道她為啥這麼幹?”最後,連蔓兒只說道。
連老爺子聽完連蔓兒的講述,半天沒有說話。
連蔓兒、五郎和小七也跟著沉默。
“花兒在鎮上住的日子多,村裡住的日子有數。這孩子,跟咱們感情不深。”半晌後,連老爺子才緩緩地道。
“還不是她那個狐狸精娘給領絡地。”周氏將豬肉送去外邊凍著,回來就聽見這一句,立刻就道。“那丫頭,心娼著那,跟她娘一個樣。”
周氏這麼說的時候,咬牙切齒的。這次的事情,周氏生連守仁的氣,但是氣歸氣,周氏大部分的怒火和恨,卻都是落在古氏的身上。兒子是她從小養大的,不好能不好到哪裡去。自然是被古氏攛掇的,甚至是糊弄的,才做出了這樣的事。
“這事,一開始,就錯了。”連老爺子低下頭沉思了一會,“這幾天,我躺在炕上,心裡一直沒閒著。花兒那事出來的時候,我知道,就不該再幫他們瞞著。玉佩碎了就碎了,跟宋家說明白,該咋辦咋辦。高利貸說啥也不該借。”
有些話,連老爺子還是沒有說出來。如果那個時候,不是有宋家能為連守仁捐官這根胡蘿蔔在前面吊著,他的選擇,應該是不同的。
“人啊,不能欺心,不能耍小聰明。”連老爺子長嘆了一聲,“就是這事,咱就矮人家宋家一頭……”
連花兒做錯事,連老爺子的做法算是包庇。在他自己心中,已經為這件事情背上了責任,這是他為什麼不去縣城,不主動與宋家人親近的緣故。
連蔓兒心中一動,是不是當時就算連老爺子沒有吐血生病,他也不會親自去城裡要債?連花兒他們是不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敢那麼做。只要連老爺子進城,連守仁躲起來,連花兒根本不擔心連老爺子會去宋家找她?
“……無債一身輕。”連老爺子從自責、頹喪中振作起來,“好在還都來得及。以後,安安分分,守著那幾畝地過日子吧。”
連老爺子的意思,是以後種田為生,不再寄消於連守仁做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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