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火滅了!”
古氏的嘴唇蠕動了一下,似乎想要分辨。最終卻什麼都沒敢說,低下頭將灶裡的火滅了。
周氏又將挑剔的目光轉到蔣氏身上。對這個長孫媳婦,她總還是留幾分臉面的。
“藥好了,就給你爺端進來。”周氏道。
“哎。”蔣氏忙答應。
“蔓兒。你來幹啥?”周氏扭身要回屋,頓了頓,好像才看見連蔓兒似的。
“奶。我來看看你和我爺。”連蔓兒就道。
“那就進來吧。在門口乾啥,又是煙又是風的。”周氏說了這麼一句話,扭身就回屋了。
古氏和蔣氏就都轉過頭來看連蔓兒。
不知道為什麼,周氏說話的腔調就是與一般人不同。剛才那樣的話,翻譯成普通人的語言,是關照連蔓兒快點進屋,別站在門口吹風。這種待遇以前也就是連秀兒和大房的幾口人才有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古氏變成了被斥責的人,而連蔓兒卻得到了周氏的優容。
古氏和蔣氏的眼神,連蔓兒看懂了。卻並不在意,而且轉身回到院子裡。和五郎、小七開始搬板車上的東西。
這次能按期還上高利貸,將連守仁一家帶回來,連蔓兒是頭等的功臣。連老爺子這一病,非常兇險,周氏被嚇了個半死,中氣都不如過去那麼足了。
連蔓兒的地位,就是這麼凸顯出來了。
連蔓兒抱著東西又走進外屋,就看見連守仁披著厚厚的一件大氅站在西屋的門口,正在跟古氏抱怨。
“這火咋不燒了?”連守仁一邊說,還一邊怕冷地跺了跺腳,“炕冷的跟冰似地,剛溫乎點,你倒是接著燒啊。”
原來古氏燒水只是順便,想把西屋的炕燒熱才是目的。
連守仁一家這次回來,與往日不同。原來眾星捧月的待遇是徹底的沒了。可巧現在是冬天,連家屋裡沒有生爐子的習慣,取暖完全依靠在大灶燒火,將屋裡的炕燒熱。
燒火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燒的,除了一日三餐做飯,周氏並不準在別的時候燒火。上房東西兩個大灶,燒火也是先可著東邊的灶來,要優先將連老爺子和周氏這邊的炕燒熱了。
西屋已經好久沒人住了,本來就冷。昨天也沒有人特別關照他們,想來凍了一晚上,連守仁他們受不住了,古氏這才親自出來燒火。
“是我不想燒嗎?”古氏就皺眉,語音中帶火,發現連蔓兒進來了,又忙將眉頭舒展開,語氣也放柔了一些。“咱娘不讓燒火,讓我把火給滅了。”
“我跟咱娘說去。”連守仁就要往東屋走。
“別去了,”古氏忙將連守仁攔住,“等會做飯就燒火了,忍一會就好了。”
古氏向連守仁使眼色,拉著他回了西屋。
這是聰明的做飯,知道周氏和連老爺子還在氣頭上,用忍和避。等老兩口的氣慢慢平了,父子還是父子,如果連守仁真的因為炕涼,凍著了,老兩口一心疼,別說多燒點火了,別的事情也都好辦了。
……
東屋裡,連老爺子正靠在行李捲上,閉目養神。如果按照李郎中的囑咐,他這個時候應該躺著。可他是個閒不住的人,即便被周氏看牢了,不能下地走動,能坐著的時候,他就不願意躺著。周氏和連秀兒坐在窗戶下面納鞋底子。
“爺、奶。”連蔓兒帶著五郎、小七將從鎮上採買的東西都搬了進來,一溜擺在炕沿上。
“咋買了這好些東西?”連老爺子睜開眼,看到這些東西,和周氏都驚訝了。
“嘻嘻。”連蔓兒笑了笑,將買的東西一一地指給連老爺子看,“十斤粳米,給我爺熬粥的,李郎中說這個最養人。十斤白麵,爺,等你好一點,就讓我奶擀麵條、包餃子、打餅給你吃。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