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三哥。都有差事了……,秀娥嫂子她們商量,要給大伯介紹、介紹啥師爺……”六郎就斷斷續續地,將他能想起來的事,都告訴了連蔓兒。其中有些不過是瑣事,另一些就很值得玩味。
“過了晌午那會,奶把你們都叫到東屋去,說啥了?”連蔓兒就道。
那個時候,因為院子裡有鄭家的丫頭婆子們。連蔓兒就不好去東屋外偷聽。
“我們磕頭,給老姑磕頭,……打大伯孃了,拿鞋底子打的,大伯孃牙掉了。”六郎就道。
連蔓兒幾個交換了一個眼色,怪不得古氏不出來送客。又說病了,原來是又被打掉了一顆牙。這已經是第二次了,連蔓兒想,上次古氏就掉了一顆牙,但顯然她並沒有接受教訓,反而變本加厲了。
“……奶讓大伯孃今後就跟她一屋睡,說是晚上要人伺候啥的。”六郎想了想,又說道。
“啊?那大伯孃答應了嗎?”連蔓兒忙問。
“答應了,不答應的話,奶就不讓老姑回去。”六郎道。
周氏讓古氏到東屋去睡,要古氏晚上伺候她。這,這是將一切都怪在了古氏的身上,要折磨古氏了。而古氏又不得不答應,古氏要是不答應,周氏不讓連秀兒跟鄭三老爺回鄭家,那鄭三老爺答應給連守仁他們的好處,只怕就不能兌現了。而且鬧僵了,鄭家就成了連守仁在太倉最大的對頭。
連蔓兒又向六郎盤問了一會,直到見他再也說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就將點心都給了他,讓他走了。
“咱熬過這一晚上,明天一早就走,他們愛咋地咋地吧。”張氏就道,顯然是對這裡完全灰了心。
到了晚上,蔣氏依舊殷勤地過來服侍。張氏孃兒幾個躺下後,就都有些睡不著,正迷迷糊糊之間,就聽見上房那邊又有了動靜。開門聲、關門聲,有連老爺子、連守仁、古氏幾個的說話聲,周氏的斥罵聲,還有連蘭兒的勸解聲,連朵兒的哭聲。
連蔓兒忍不住圍著被子坐起來,從炕頭的一扇琉璃窗往院子裡張望。
上房東屋外,點著一盞燈籠,古氏身上穿著單薄的衣裙,彎著腰,就站在東屋窗下瑟瑟地打著抖。她一手提著只馬桶,另一隻手拿著刷子,旁邊還放了一桶水,原來是正在刷馬桶。
連蔓兒明白了,這就是周氏的報復。古氏不是設下圈套讓連秀兒嫁了七旬老翁嗎,那周氏就讓古氏從此也不能睡在丈夫身邊。而且看這樣子,大半夜的將古氏趕出門刷馬桶,這以後周氏肯定是要在夜裡折磨古氏。
這樣的折磨,有幾個人抗的住。
“何苦來。”張氏就嘆氣,“她那麼做的時候,就沒想到今天?她害了秀兒,你奶這是發狠要整死她。”
古氏自詡聰明,善於算計,又能撇清自己。但是周氏卻是個霸道的性子,認準了的事,管你是有理還是沒理,她都是想罵就罵想打就打。
這樣的兩個人相鬥,還真不知道最後誰輸誰贏。
…………
孃兒幾個這一晚睡的並不踏實,第二天一早,就早早地起來了。早飯安排在周氏的屋裡,連老爺子也在座,古氏兩眼下一片青黑,和蔣氏在炕下站著伺候。
周氏板著臉,招呼蔣氏也上炕吃飯。這當然是進一步下古氏的臉,蔣氏陪笑,只說那邊屋裡還得她伺候,堅持著沒肯上桌。
吃了幾口飯,周氏就又找了個由頭髮作古氏,被連蘭兒勸住了,才沒有讓古氏吃太多的苦頭。
連蔓兒幾個上了桌,做樣子吃了兩口,就都下了桌子。
張氏就說了要走的話。
周氏沉著臉,倒是連蘭兒笑著留張氏孃兒幾個再住幾天,到時候跟她一起走。
張氏當然沒有答應。
“……這一來一回,我們出來也好幾天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