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這麼久,連蔓兒最深刻的感覺就是,小周氏對閨女的寵愛和細心。小周氏和周氏真的很像,就在偏疼閨女這方面可算是如出一轍。
這麼心疼自己的閨女,可卻偏偏那麼不待見孫女們。可見,這並不是是否重男輕女,或者重女輕男的問題,而是誰身上掉下來的肉誰心疼的問題。
不得不說,在疼愛閨女這方面,不止這個年代,就算是連蔓兒前世的那個年代,也有太多的人不如小周氏和周氏這樣的女人。
吳王氏又問起小周氏的大閨女,商寶容的大姐的事情。從商寶容的嘴裡,大家才知道商家這些年生活的地方具體叫什麼名字,而商寶容的大姐,就是嫁在了那邊。據商寶容說,是個小鎮,商家大姐嫁的也是個裁縫,生活過的不錯。
“……我姐成親的時候,都十八歲了。”商寶容一邊繡著鞋墊,一邊說道,“我娘總想著要回來過,就怕把我大姐嫁在那邊,以後就見不著面了。後來實在拖不下去了,才給我大姐定了親。現在,還真是從我孃的話上來了。為這事,我娘可沒少傷心。”
“可不是,這麼老遠,要見一回面可不容易。”張氏就點頭道。
大傢伙都跟著唏噓。
連蔓兒卻是心中一動,聽商寶容說的話,小周氏似乎並不樂意在那個地方居住。那麼為什麼當年要千里迢迢的搬遷過去?既然早就打算要回來,為什麼不早點回來?
連蔓兒心裡這麼想著,卻並沒有將問題問出口。她還記得,那次在吳家赴席,說到小周氏一家搬回來的事,有人就曾經問過,當初他們為什麼要搬走。
沒人回答那個問題,性子和順的大周氏甚至立刻就岔開了話題。
“你大姐嫁的遠,這是沒辦法了。所以啊,你娘這回可下了決心,得把你給嫁在近邊。”吳王氏就笑道,“妹子,這裡也沒外人,你跟嫂子說說,你想找個啥樣的婆家?”
“是啊,快說說,大傢伙好幫你踅摸踅摸。”張氏也跟著湊趣。
商寶容說話很爽快,幾乎人問什麼,她就說什麼,可說到這個話題,她一個沒出閣的大姑娘,還是害臊了。
“……你們這像是當嫂子的嗎,淨拿我逗樂了。”商寶容微微紅了臉道。
商寶容的這種反應,在姑娘們中,算是潑辣的了。若是靦腆的,早就低了頭,不肯吭聲了,商寶容卻還能和大傢伙玩笑。
也正是因為她這開朗的性格,才會這麼快就和大傢伙都熟悉起來,讓很多人喜歡她。
“這可是正經話,一輩子的大事。嫂子是關心你,才問你的。”大傢伙笑了一會,吳王氏又說道。
“……我也沒啥說的,就聽我爹孃的。”吳王氏這麼說,商寶容就不好再說什麼了。她略忸怩了一會,才開口道。
吳王氏變著法的詢問,商寶容也只有這麼一句話。這個年代,即便是再潑辣的姑娘,也是不好跟人說她要找什麼樣的婆家的。當然了,如果是在自己家裡,被父母詢問,那就得另說著了。
“老姑,你這是繡啥那?”連蔓兒看了眼商寶容手裡的鞋墊,就問道。
“是寶相花,好看不?”商寶容見連蔓兒問,就笑著將鞋墊遞到她跟前,笑著道。
商寶容在鞋墊上,是拿綵線繡的纏枝花卉。張氏對商寶容的誇讚並非虛詞,商寶容的繡工確實非常精緻。
“好看。”連蔓兒就點頭。
“蔓兒,你要稀罕,我也給你繡。你把鞋樣子給我,我再給你繡個荷包。”商寶容就道。
連枝兒在一邊跟吳家玉說話,並沒聽清楚連蔓兒和商寶容說的什麼,她扭過頭來的時候,看見連蔓兒在看商寶容繡的鞋墊,就也將頭湊過來看了看。
“這花繡的可真鮮亮,墊在鞋裡怪可惜的了。”連枝兒也讚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