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做得讓人如此滿意。
比起過度小心翼翼的保護她,還不如幫她肯定自己的價值,這才是她最需要的。
“好,吃飽了!”方宸把餐盤往面前一堆,卻極熟悉而自然地交代起工作來:“晶晶跟阿暉去看陷阱,德稚你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把車修好,我去餵我們那些寶貝。”
簡單明瞭,乾脆篤定,眼前儼然天生領導者風範的方宸,好像不是迎薔昨天認識的那一個。然而大家也卻聽從他的分派哩!彷彿有種莫名其妙的魔力,導致迎薔直覺也跟著他們從餐桌旁站起來,想把盤子收到廚房去。
“喂,”晶晶笑著攔住了她。“你幫阿暉弄早餐,還要幫忙洗碗?這太不像話了吧,阿暉洗就好。”
“對對對!”阿暉抹抹嘴站起來,又像開戰似的,粗手粗腳地把餐盤全丟進廚房。
這麼一來,迎薔就無事可做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任務,唯獨迎薔像被排除在外,沒有人刻意孤立她,她卻不得已地被遺忘了。
這個時候,她才深刻體會到昨天晚上阿宸講的那句:“……一個人待在這陌生的地方,如果沒人理你,一定會很難過……。”
好個細心體貼的男人!迎薔發現自己沒來由地想起方宸來,而且唇遷還漾著一抹從心底發出的微笑。她倏地臉紅了,下意識泊拍紅熱的臉,刻意往方宸相反的方向走,在屋前的空地遇到了德稚。
“嗨!”德稚的頭從開啟的引擎蓋中抬起來,微笑打招呼。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他。竟兩手都是油汙。
“你還會修車啊?”迎薔好奇地。
“住在這麼遠的山區,什麼都不方便,只好什麼事都會一點。”德稚客氣地。
“你們幾個為什麼要住在這裡呢?”迎薔提出了她的疑問。
“你不知道?”德稚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很是訝異。“你昨天不是跟阿宸聊了很久?”
“呃……。”聊很久,不代表說的都是正事,更多的時間是在互罵。迎薔困難地擺擺手,放棄解釋。德稚笑笑,倒也不再多問,自己說了:
“這裡沒有招牌,可是有個名字叫綠屋動物保育中心。我們追蹤保育的是臺灣快絕種的動物,主要是麝香貓……你知不知道是什麼?”
麝香貓?她只聽過麝香。
“非洲產的麝香貓,的確是做麝香的原料,可是臺灣的麝香貓不同種,而且存活的數量並不多,又因為它很孤僻,所以保育工作並不好做。”
“你們的工作還真有意義。”迎薔忍不住說。
“是因為這樣,我們才願意留在這吧。”德稚笑了。“否則以現實來說,我們的生活實在很不容易。最早綠屋的創始者是個大學的老教授,所以就依附在那所大學名下,不過學校始終沒有撥給我們足夠的經費,所以我們的規模就不可能擴充,規模太小,就很難得到農委會和民間團體的補助;得不到補助,就只好克難地維持現狀,就這麼惡性迴圈……你懂吧?”
迎薔點了點頭,不由得嘆:
“這麼困厄的環境,還有像你們這麼有心的人,真難得。”
“最難得的是阿宸,”德稚看了看角落的屋子,那是方宸早上的工作處。“我們還好,都是念書時就跟著教授,從來不曾有錢過,這麼一路下來也習慣了。阿宸是當完兵後回臺北當上班族,賺了房子,賺了車子,還存了一大筆錢,後來上了山,存款慢慢貼光不說,把房子也賣了,所有的家當全部拿來貼補我們的經費。這輛車就是他的。”德稚拿著板手敲敲車身。“否則我們以前只有一輛更破更爛、開了會冒煙的全壘打。”
迎薔聽得脖子都斜了,那種驚訝像德稚說的是另外一個人。不是她昨天所認識的阿宸。迎薔恍然明白,原來阿宸那副吊兒啷噹、嘻皮笑臉的外表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