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抬起頭來,看著眼前已經看不清樣子的督工,不由捂住了鼻子。他厭煩的揮揮手,獄卒會意的一桶水下去。
啊!
督工一聲慘叫,軟弱無力的趴在地上,似乎已經命不久矣。
這就是刑部,進來不容易,出去更難。
“大膽!見到陛下還不行禮!”
獄卒大喝一聲,提著手中鞭子一揮,便準確無誤的落到了督工身上。後者聽到“陛下”兩個字,一下子呆若木雞,對於鞭子恍若未覺。
下一刻,他開始嚎啕大哭,迴光返照般的爬了起來,跪地磕頭。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
“饒命可以,還不從實招來?”皇帝冷冷回道。
“小人全招,小人不該貪圖小利,招收童工,讓公主殿下身陷險境,小人有罪,請陛下開恩,請陛下開恩……”
這是督工想到了最有可能被接受的說法,皇帝先前已經看了他的供詞,便就是這樣。
他是想指認那個神秘少年便是兇手,混入工地就是為了對公主不利。
根絕花國律法,私招童工不是什麼重罪,而行刺公主就不可能活下來了。
“請陛下開恩,請陛下開恩……”
督工不停的唸叨,皇帝聽著心煩,便不耐煩的說道:“先關起來,別讓他死了。”
“是!”
兩名獄卒又將督工拖了回去。
“陛下,也許我們該去死者家裡看看。”白夜啼小心的說道。
這裡所說的死者,自然是中毒身亡的那個勞工陳三水。如果少年不是兇手,那切入點便只能從這裡開始。
“還不能去,先回宮。”皇帝想了想回道。
如果去了查不出什麼結果,那明天早朝上就沒有理由推辭了。這個督工嘴裡顯然也不可能問出什麼有用的資訊。
……
“死者名叫陳三水,父母早亡,有一妻子,在家做米餅賣,無兒女。參加四神合廟修建已經一年有餘,並無可疑之處。”
花綾聽著花文卿的報告,看著面前的小鋪,輕輕叩了叩門。
她是身後還有兩人,是白夜啼後面派去的護衛。
這條小巷有些偏僻,只有巷口投射進來一點亮光。時而會聽見一陣狗叫,便再無其他。
等了片刻,花綾見沒有反應,不由加重了力道,再次敲了一陣。這一次聲音很響,但是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開啟它。”
花綾退到一邊,護衛會意,上前一腳便把木門踢開。
裡面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公主小心。”
花文卿將花綾擋在身後,率先走了進去。她拿出火摺子,在桌子上發現了一根蠟燭,便點了起來。
微弱的燈光將這個小屋照亮,裡面的傢俱很簡單,甚至沒有桌椅。一根擀麵杖靜靜的躺在木板上,似乎先前還有人在使用。
這麼簡單的屋子,一眼便可以確定,沒有人。
除此之外,便只剩下一間臥室。一塊紅得有些發黑的門簾,將光線阻擋在這一邊。
微風吹來,紅布門簾微微搖擺,似乎剛有人穿過。
“統領。”
“是。”
花文卿拿起蠟燭,朝著臥室走了過去。她走在最前面,四人的影子頓時散向房屋的每一個角落。
撥開紅色門簾,蠟燭微弱的光芒頓時將臥室照亮。
雖然不是十分清楚,但是在花文卿看來已經一目瞭然。
所以她在門口便停了下來,而後又將門簾放下,轉身。
“公主,她死了。”
她說得很輕,似乎是在害怕吵醒誰。
花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