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佳在床前坐了好一會,一言不發。
她身邊立著好幾個隨從,都靜靜地立在她身邊,這幾個人就像是雕塑一樣,一動不動。
林羨魚甚至從霍佳的眼中看到了悲慟,傷感的神色。
床上這男人是誰啊,為什麼讓女魔頭霍佳如此神情?
為什麼要帶她過來?躺在床上的男人關她什麼事?
房間裡暖和,林羨魚就這麼枯坐著,差點打瞌睡了。
忽然,終於聽到了霍佳的聲音:“那個誰。”
哪個誰?她抬起頭:“啊,你叫我?”
“林羨魚。”
“小的在。”
“你不是會給人針灸?”霍佳雖然在跟她講話,但是眼睛卻盯著床上的男人一眨不眨。
林羨魚秒懂,她快要嚇死了。
“我會是會,但是,我不是專業的,小時候媽媽教過我,可是我沒有營業執照,我不可以隨便給別人針灸”
“你不是把桑時西給紮好了?”
“他還沒好。”
“能夠坐起來已經是奇蹟了,要知道全國最有名的專家都斷定過他這輩子坐不起來了。”
“這種事情也不一定的,他能坐起來也不一定是我的功勞。”
“他叫阿什。”霍佳好像完全不聽林羨魚講什麼,自說自話:“是我的左右手,他一直在我身邊幫我。”
哦哦,後面的故事林羨魚不用聽就能猜到大半。
果然,霍佳又繼續說:“他為了救我擋了一槍,然後就一直昏迷到現在,所有的專家會診了無數遍,每個人都說他可以醒來,但是那些飯桶”
霍佳咬牙切齒,咬的太陽穴的青筋都爆出來了。
這故事跟林羨魚猜的大差不差,這樣看來,霍佳還是一個重情義的人。
“專家都說沒辦法。”林羨魚弱弱地插話:“大桑那件事,完全是誤打誤撞,瞎貓碰到死耗子。”
“那你也給碰一個。”霍佳轉頭看向她,還好,眼神不太凌厲:“你那時事每天都給桑時西針灸麼,那你也每天都給阿什針灸,關於費用你隨便開。”
林羨魚哪裡敢要錢?留她一條小命就感激不盡了。
“不不不。”她把腦袋搖的像撥浪鼓:“我真的不行,因為桑時西反正是不能動,沒有更壞的情況了,所以我就隨便扎。”
“阿什的情況也壞到不能再壞,醫生說他再這麼躺下去,小腦會萎縮,到時候就藥石無靈了。”
“不不不。”林羨魚還是搖頭:“我不行的,要不然你們去找找其他的針灸大師,我跟他們比頂多算瓶底子的醋,一頓餃子都不夠用的。”
“死馬當作活馬醫吧!”霍佳垂下眼睛,長睫毛擋住了眼中的戾氣,林羨魚忽然覺得有點難過。
不過,難過立刻就消失了。
因為霍佳又重新抬起頭,眼中的光又咄咄逼人起來:“我叫你來是讓你做事的,不是聽你推辭。”
她語氣陰冷,林羨魚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
“可是,如果我沒治好呢?”
“我弄死你。”她看著林羨魚,唇角的笑涼意森森。
“是你說死馬當作活馬醫。”
“這是我說,你必須要全力以赴。”霍佳向身邊的一個帥哥歪歪頭:“把東西給她。”
那個帥哥遞給林羨魚一隻精緻的木盒子,林羨魚接過來開啟,裡面是一套針灸的用具,很專業的銀針。
連針灸的工具都幫她準備好了,那是不是代表她沒辦法推辭了?
手裡的木盒子有千金重,當時給桑時西扎針,壓根沒打算紮好他,真的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想法,反正也扎不死,大不了還保持原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