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皇上在長信宮就呆了半個時辰,氣的順嬪又砸了一遍瓷器。”
附和的是前一年偶得聖眷,從宮女一躍成妃嬪的安才人,容貌雖不是上乘,但勝在有副不錯的嗓子。
“行了!”淑妃一聲低喝,正在說笑的昕嬪和安才人立馬收了聲,面面相覷。
“就知道在這兒笑話別人!”淑妃揉著額角,沉聲道,“浣衣局賤奴又怎麼了?那也是皇上親賜的!長信宮再不濟,皇上好歹十天半個月就去一趟,你們兩個呢?皇上都有多久沒去過毓秀宮了?”
昕嬪低著頭躊躇了一會兒,才吞吞吐吐道,“有,有小半年了。”
“哼!”淑妃猛地一拍案桌,嚇得安才人手一抖,差點摔了茶盞,戰戰兢兢放下,拿著錦帕擦了擦被燙著的手心。
“沒出息的東西!”淑妃恨鐵不成鋼罵道。
浣衣局裡,如蘭正在收拾東西,翻翻櫃子,找找匣子,其實她也沒什麼好收拾的,本來就是孤零零一個人沒人幫襯,平日裡又總被其他人排擠,能藏下的私房少的可憐。
“紀如蘭。”
正在感嘆自己身家無幾的如蘭聞聲回頭,房間門口站著一個穿著浣衣局宮女服飾的女子,雖說也是浣衣局的,不過這位女子卻明顯過得好多了,至少面色紅/潤雙目有神,不像如蘭瘦骨如柴。
“楚……明秀?”
如蘭有些不確定的開口,她穿越過來不過一月有餘,浣衣局宮女又多,她還沒認清所有人,這個楚明秀經常跟在於姑姑身後,她還算記得一點。
楚明秀見如蘭還能叫出自己名字,大舒一口氣,接著勾起嘴角,走上前來,摸出一個小包裹,笑的有點不真切,“聽說你要到長信宮當值,我想著你平時也沒什麼體己,這個給你用吧。”
如蘭本想推辭,但她一眼就看出楚明秀眼底的堅持,知道推辭沒什麼用,乾脆利落的接下,反正她也就是想套自己的話。
“如蘭,你昨天在長信宮……見著皇上了麼?”送了禮,楚明秀有點遲疑的問出了心中所想。
如蘭把那個小包裹裝好,一邊檢查是否有遺漏,一邊很隨意的接話,“沒,我嚇得頭都不敢抬,什麼也沒看見。”
頭都沒抬就被皇上看中?還真是走運!楚明秀聽著如蘭輕描淡寫的語氣心裡泛酸,本來這次送衣服是她的活兒,得知順嬪受氣回宮後她就想找個倒黴的人替她走這一趟,求了好久於姑姑才答應幫她,沒想到卻便宜了紀如蘭這個丫頭!
不過看上去這個紀如蘭又呆又笨,很好騙的樣子,說不定可以藉助她往上爬,自己也可以早點脫離浣衣局了,如果可以見到皇上就更好了。
想到這裡,楚明秀拉著如蘭坐到一邊,煞有其事說道,“順嬪娘娘脾氣不好,你可要小心,千萬不要惹禍上身。”
“這些我都知道,多謝提醒。”
如蘭很不習慣突如其來的熱情,掙扎著從楚明秀身邊走開,楚明秀還不死心,抓著如蘭不放,“你是怎麼被皇上看見的?皇上和你說了什麼?”
如蘭奮力掙開楚明秀,微微皺了皺眉表示抗拒,繞過有些尷尬的楚明秀抱起自己的東西,支開話題道,“我東西收好了,先走了。”
“哎!”楚明秀看著腳步匆匆分明是逃跑的紀如蘭,暗暗咬牙狠狠跺了一腳。
如蘭離開浣衣局,走在去長信宮的宮道上,巧的是不遠處另一條宮道上,轉過來一路人。
☆、勤政殿
一個躬身領路的太監,一個身後跟隨的小廝,中間的正主一身月白緞袍,肩披著灰鼠皮的蜀錦斗篷,手裡抱著手爐,墨髮束在腦後,身姿挺拔,面容俊朗。
如蘭開始沒怎麼在意,只覺得這男人長得可真好看,剛與這三人擦肩而過,隨即她便停下了腳步,聳了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