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輕哼了聲,慢條斯理地把手裡的茶喝完,才問道:“他們國公府的正院與花廳,總不會比金鑾殿到毓慶宮還遠吧?”
汪狗子訕訕,正要再說些粉飾的話,就聽見了腳步聲。
他鬆了一口氣,出去看了眼。
來的是馬嬤嬤。
馬嬤嬤先給李邵行了禮,然後照著徐簡的意思,開口道:“殿下,每天這時辰國公爺都在治療,知道您來了,不敢讓您一直等著,就讓奴婢來請示您,要不要挪步安平院?”
李邵一愣:“安平院?”
“就是國公爺平日治傷的院子。”馬嬤嬤道。
汪狗子聽完,心裡一時忐忑。
輔國公這是什麼意思?
要說下馬威,前回那樣久等不來的是下馬威,今兒這樣的……
汪狗子還沒品明白,只看到李邵的眉頭舒展了些。
“那就過去吧。”李邵道。
馬嬤嬤忙引路:“您請。”
見李邵大步隨著馬嬤嬤出去了,汪狗子垂下了肩膀。
行吧。
年前的下馬威擺在前頭,顯得這請示在殿下眼裡都一下子順多了。
不介意就好。
李邵的確沒有介意,比起讓他坐在花廳裡吃茶、等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擺足姿態的徐簡露面,他覺得走幾步直接去見人,反倒不算什麼事了。
畢竟,徐簡的確是天天治傷,前回清早差不多的時辰過來,也是趕上了治傷。
更何況,能親眼看到徐簡治療的狀況,李邵更加安心些。
傷的輕重,治療的成效,自己看過,比旁人回稟要準確得多。
等進了安平院的屋子,迎面而來的就是一股濃郁的藥油味道,李邵沒防備,被衝得連打了幾個噴嚏。
等他喘著氣摸鼻子,林雲嫣道:“屋子裡不能通風透氣,味道重,殿下見諒。”
李邵瞥了在場的幾人一眼:“你們聞著不難受?”
“聞慣了。”林雲嫣道。
徐簡靠坐在榻子上,就這麼與李邵問安。
李邵忍了忍呼吸,湊過去近距離看。
徐簡右腿的面板被藥油染了色,黃氣重,看著就不康健,那大夫正按揉著,力道看起來不大,但應該是用了巧勁,他自己按了個滿頭大汗。
而徐簡下顎緊繃著,看起來很不舒服。
“你恢復得怎麼樣了?”李邵問道。
徐簡沒有答,一副忍痛不語的模樣。
林雲嫣替他開口:“比年前那一陣已經好轉許多了,等過了這一陣、天暖之後,就能更舒坦些。”
李邵又問:“何時能上朝?也要等到天暖?”
林雲嫣的視線在徐簡與大夫之間轉了轉,而後對李邵無奈地笑了下。
李邵沒弄明白。
林雲嫣便讓李邵借一步,走到另一側,故意壓著聲兒,做出不讓那兩人聽見的樣子來:“國公爺很想早日復朝,覺得近些時日好了許多,大夫不贊同,堅持要再等上些時日……”
李邵明白了,看著那廂兩人,奇道:“徐簡難道還擰不過一個外鄉大夫?”
“既然讓大夫治療了,自是得遵醫囑,”林雲嫣道,“況且,這大夫是晉王爺費了大力氣尋來的,是座上賓……”
李邵哼笑了聲,不置可否。
畢竟有個大夫在,李邵也不好提朝堂事情,乾脆耐著性子坐了下來。
人就在眼前,等著雖無趣,卻也不至於焦躁。
等那大夫施展渾身解數一般替徐簡按壓了差不多半個時辰,這才收拾了藥箱,與李邵行禮後退了出去。
徐簡也整理了一番,道:“讓殿下久候了。”
李邵打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