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見回應,無奈繞過方桌,輕推了推他的肩。
顧灝南這才回過神來,正色道:“我們說到哪兒啦?剛剛。”
何祁耐心地重複道:“晚上有一個十佳企業的慈善晚宴,邀您出席,您看?”
“我晚上有事,不能去了,你幫我稍句賀詞過去,順帶答謝好意。”交代完,即埋首於檔案,外表看來,還是那個冷靜自持的顧灝南,內裡,卻再也做不到心無旁騖。
這難道不是他要的結果嗎,顧小北沒有任何掙扎反抗,甚至於主動提出,她同意相親,這意味著什麼?她至少動了聯姻的心思,為了脫離他,她願意試著嫁給一個陌生人,想到這,胸腔驟然收緊,箍得心子一抽一抽地疼。
原來顧小北比他更絕情麼?至少他由始至終,沒有動過離棄她的心思,她卻亟於脫離他,甚至賠上自己的婚姻,也再所不惜?
四十六,相親(上)
八點,陶然居
顧小北端坐在圓桌一角,安安靜靜地,有些百無聊賴地玩弄起桌下的手指來,兩大家子人等了一個多小時,這許家大少架子端得夠大,腦袋裡莫名冒出“許少”二字,她自然而然地聯想到某人,“許少”可是人的專屬稱謂,人拽得咧,屁股都翹上天了,恩,今兒這“許少”,這行事作風,跟他有八成兒相似,想到這兒,她不禁莞爾,笑自己想太多,怎麼可能呢,顧小北和許鳴相親,那可真要感嘆,這孽緣,豈止是不淺,簡直是冤魂索債。
莞爾間,不經意地,一揚眸子,逆著光,又觸及那一雙深邃,根本還來不及掙扎,她便直直下墜,眸光一閃,她慌亂掠過。
顧灝南淡淡地收回視線,她分明是在笑,他看得真灼,是他喜愛的,有點天真又帶些不恭的笑,只是他很清楚,此情此境,這樣清新的笑,不屬於顧灝南。
許家老爺同顧景天寒暄了好一陣子,這相親的正主兒遲遲不到,縱是許家天大的面子,也有些掛不住。
“那混小子又葷哪兒去了?”許老對著許父,臉色鐵青,一副子不教父之過的架勢。
許媽趕緊打起圓場,“爸,您彆氣壞了身子,說是路上塞車,就到了,就快到了。”
顧小北彎唇,塞車,不至於塞一個多鐘頭吧,這許媽一副胸無城府的樣子,不過,挺招她待見的,她原先還以為,這豪門媳婦兒,都跟她舅媽一樣,練就了一身世故圓滑,喜好與人鬥,其樂無窮。
許老悶哼一聲,又轉向顧景天,歉聲道:“家裡就他一個男孫,給寵壞了,叛逆得緊,讓老戰友見笑了。”
顧景天一臉的和悅之色,“你言重了,年少輕狂,想你我當年——”
話未說完,許老極默契地接道:“恰同學少年,意氣風發啊。”說完,二位花甲老人,竟也毫不避諱地朗朗大笑起來,彷彿又回到那段青蔥歲月,少年不識愁滋味。
顧小北倒是關注著許媽,紅潤的臉,明顯有鬆了口氣的表情,她真是對她愈發地有好感了,八字還沒一撇,她就很不負責地臆想起來,如果是這個女人要當她的婆婆,似乎還不錯,不期然地,她的目光也正好投過來,兩人撞了個正著,她首先衝她笑,很真誠的樣子,她也稍微尷尬地回笑。
許媽和她坐得算近,中間,只隔了顧灝南,她朝顧灝南頷了晗首,便掠過他,衝她熱絡道:“你是叫顧小北吧。”
“恩。”顧小北禮貌地回應。
“小北,小北,朗朗上口,叫起來怪親切地。”許媽如是說著,笑眯眯的樣子。
顧小北還不及反應,注意力隨著眾人,循著驟然的動靜,集體都轉向門口處。
媽媽呀,來人卸下了外套,反手掛在肩上,嘴裡叼了根菸,那副玩世不恭地痞樣兒,化成灰都保準兒錯不了,那不是許鳴那廝是誰,她再一次自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