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雅妍姐妹倆移到顧仲安和李氏身後,一起走進那垂花門,另一邊早有一群丫鬟婆子等著,為首的是一個衣著雲錦綴珠鵝黃羅紗衣,緗色細花松綾裙的年輕美貌女子。想必就是那位靖雯郡主了,她的一舉一動都透著大家閨秀的高貴典雅,笑言兮兮溫和有禮,只是偶爾一閃而過的眼角透露她那與生俱來,潛藏心底的高人一等的優越感。
張欣雯在看到李氏時,心底微微一驚,她臉色蒼白,唇無血色,身體有些虛胖,一看便知是久病的樣子。但卻依然掩蓋不了她那精緻的秀眉,杏仁般的大眼,秀氣微翹的鼻子,美豔不再,但還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以前絕對算得上是位美貌佳人。
靖雯郡主盈盈走到顧仲安跟前,對李氏微微一俯,“早就盼著姐姐和孩子們過來了,快隨我去內堂歇息吧,這一路可是辛苦了!”
李氏忙側過身,言語溫和卻帶著絲絲生疏,不卑不亢。微笑道:“不敢!有勞郡主了!”
走過穿堂和抄手遊廊。迎面的是一排五間地正房,兩邊各帶著二間耳房。院中有座太湖石疊成地假山亭臺,東西兩側並排種著幾株松柏。早就小丫鬟殷情地撩起了葛紗繡金絲地簾子,進了正屋,只見中堂掛著一幅如來始祖禪定圖。承塵上立著聯三聚五的羊角宮燈,長案正中擺著個戧金纏枝花紋三足香爐。左邊供著個尺高的楠香木座羊脂玉佛手。右邊擺著個掐絲琺琅的花觚。
有趣的是。八仙桌地左邊是一個稍大的太師椅,右邊則是兩個並排稍小些的,看上去非常不協調。顧仲安自然坐在了左邊。靖雯郡主又請李氏一起入座。
李氏忙道:“怎好和郡主平起平坐?”
靖雯郡主巧笑道:“姐姐比我大。本該我謙讓才是。只是這郡主封號,衣食住行都有定製。這樣安排也是問了老爺的意思地。”
顧仲安也道:“你們都坐下吧,走了一路也累了!”李氏便依言坐下。
坐定後,顧傳康,顧雅妍姐妹,顧傳麒雙胞胎兄弟由奶孃抱著,一起給靖雯郡主行禮,“母親大人安好!”靖雯郡主又依次分別回了不同的真絲錦盒包裹,端著就分量不輕的見面禮。
雖然非常的不舒服,很是彆扭,不說顧雅妍的心裡年齡比那個郡主還要大個十來歲,就是實際那郡主也只比顧雅婧大個五、六歲,卻讓他們磕頭叫媽,真是你母親的,顧雅妍心中忍不住念道,面上仍是垂著眼瞼,循規蹈矩,十分溫馴的樣子。
只聽那靖雯郡主好不愉悅的說道:“這下可好了,這府邸太大,有了幾個孩子,家裡也顯得熱熱鬧鬧的。姐姐真是能幹,把孩子一個個教養的如此乖巧懂事呢!”
李氏謙虛的應著,顧仲安安靜的坐在一旁聽著,基本上不插話。
靖雯郡主好似主人很怕冷場的樣子,又找了些其他的話題跟李氏聊著,什麼哪家的褥裙繡的花樣最時興,哪家的首飾工藝最是精巧,末了瞧了一眼顧仲安又道:“看我,姐姐一來,高興得跟個話簍子似的,卻忘了姐姐舟車勞頓,應該早些下去休整的,真是該打呢!只是這還有一件事,”有些為難的樣子。
“郡主請說!”李氏強打著精神應付著。
“等姐姐安頓好了,我就把府裡的賬冊,庫房的鑰匙還有管家的對牌給你送過去,剛開府的時候事雜,好在如今已經理順了。”
李氏也看了顧仲安一眼,“還是郡主管著吧,我沒打理過這麼大的家業,怕是做不好!”
“那怎麼行?姐姐可是謙虛了呢!”
顧仲安看了,道:“就你管著吧,婉柔身體不好,大事再你們兩個商量!”
靖雯郡主聽了那一聲“婉柔”,表情便立馬有那麼一絲絲不自然,很快又恢復常態道:“是,那就聽老爺的!我做的不好,姐姐可得教我!”
“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