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種酒囊飯袋到極點的人物,知道要先辦正事兒。
但就因為上官婉兒剛才那一眼,使得他心裡莫名又多了三分火氣,“行了,也別廢話了,三位中人也都來了,這就寫文契籤書畫押吧”
唐松從座頭上轉過身來,卻不曾站起,看著胖子輕淺一笑道:“這月酒肆雖小,在這南市佔的位置卻好,生意又剛剛好起來,眼瞅著正是要下金蛋的時候,如何能賣?罷了,我這還有客人,你們這就回吧”
說完,唐松也不再看那胖子,轉身過來拎起酒甌給上官婉兒滿斟了一樽熱熱的酒漿。他身後,那胖子聞言勃然作色…好,好!這還真有不把梁王府放在眼裡的。今天這月酒肆,某還就買定了”
胖子說完,向身邊跟來的三人點了個眼色“有些事兒你三位在這兒倒不方便了”
他這聲音挺大絲毫沒有要避諱酒肆中人的意思。唐松一邊拿著酒甌給自己斟酒一邊頭也不回的淡笑著道:“梁王某自然是敬重的。但你算個什麼東西,梁王是你爹還是你祖宗?這就敢狗仗人勢,張口閉口拿梁王府來嚇人”
上官婉兒根本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從胖子進來的那一刻起,她其實就一直在等,等唐松向她開口。
連她都不認識,上官婉兒心裡也就有了底,這胖子即便是梁王府的,地位也高不到哪兒去。所以這麼點子小事兒也根本入不得她眼裡。
與眼前這點子眨眨眼皮的小事兒比起來上官婉兒更關心,或者說更有興趣的是,唐松什麼時候向她開口求援?
如果他要求援又會怎麼說?怎麼做?
想想皇城宣仁門上看到的那一幕,一個性情如此剛烈的人若是求起人來應該是很有意思的吧?
但她興趣盎然等著的東西始終沒有出現。
聽唐松說出這番話來,那胖子反而什麼都不說了。臉上冷冷笑著,只是催那一併同來的三人快走。與此同時,隨著他一招手,酒肆外等候著的五六個健壯下人頓時湧了進來。
“今天這場酒終究是喝不成了,掃興“唐鬆放下酒樽,將聲音壓的極低向莊海山囑咐道:“你去庫房,且待這些人在外邊一動手,便即將所有的油甕酒甕都給砸了”;
莊海山與柳葉愕然,就連上官婉兒也不解的看著唐松。
唐松淡淡一笑,極輕極低的聲音道:“然後……,再給我放一把火”
莊海山與柳葉陡然色變,不過莊海山卻是什麼都沒再問,答應一聲後就這麼去了。他繞著另一邊走,又是往酒肆後面走,緊盯著唐松的胖子並那幾個家丁就沒攔他,那胖子甚至還冷笑了一下。
至此,上官婉兒也安然不住了,眉頭一豎,“你瘋了!這裡可是南市”
南市乃是整個洛陽南城的商賈貿易集中之地,這個坊市不住人,有的便是一家連著一家,膦次櫛比的商鋪店鋪。這時代的建築均為木質結構,這一把火若真是藉著酒勁兒油勁兒爆起來,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上官婉兒不相信唐松連這點都想不到。
“放心吧,此坊不是百姓家宅聚集之地。又是大白夭的,火起之後眾人避散燒不死人的,不過是燒些房子店鋪罷了。就算火借風勢將整個南市付之一炬,梁王府家大業大的,自然賠得起,
眼見莊海山已經順利出了大堂前往後面的酒肆,唐松也就沒再刻意壓低聲音。這月酒肆本就小,大堂能有多大?是以他這番話自然就是滿店皆聞。
剛走到門邊兒的坊官兒及那皂服紅裹肚兒頓時定住了身子,那一臉油滑的里正腳下一個趔趄後駭然轉過身來,臉都嚇白了。
胖子死死的盯著唐松,緩緩抬起手來,分明是要安排隨來的那幾個家丁去制止莊海山。
直到現在唐松依然坐著,只是微微側了側身子向那胖子淺淺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