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這麼說,是我們經理把竹內照松……&rdo;
第14節
十四
石川縣風至郡有個漁港,叫小木町。翻開地圖就知道,它坐落在北面的邊緣,與輪島市遙遙相對。從七尾市順著海岸朝北可到穴水車站,再從那裡乘公共汽車往東開35公里就能看見一個海灣。小木町就面臨這個海灣。從小木町出發,越過小山皇,往山裡走大約兩公里,有一個村子,叫上市之瀨。村裡的居民不到50人。小山丘上有梯田,從那裡俯瞰,明媚的九十九海灣盡收眼底,就像一片菊葉。梯田如同千枚田一般,都是一小塊、一小塊的。過了梯田地帶,地勢漸漸升高,那就是針葉林繁茂的高瀨山。從這條山路到標林的人口處有一片疏林,有人在那裡發現了一個陌生男人的屍體。那是12月22日,一個寒風刺骨的傍晚,上山打柴的村民發現了這一情況。
小木町派出所的警察立即趕到現場驗屍。死者身穿黑色西裝,是個四十來歲的男子。死去已有十天了。因為那裡是高崗地區,通風好,氣候寒冷,所以屍體剛剛開始腐爛。村民們聞訊後都跑來看,有一個農民大叫起來:
&ldo;這是竹內叔叔呀!到東京去幹活的竹內叔叔呀。&rdo;
在死者的口袋裡找到了遺書,警察斷定為自殺案。
警方查明,死者確是竹內市松。25年前,他離開了上市之瀨村的老家,現在村裡已沒有他的家了。因為他們兄弟倆早年外出,杳無音信。做母親的也在十年前去世,沒有人繼承家業。不過,村裡還有一些他小時候的朋友,認出他的那個農民就是他小學的同學。市松的遺書有兩張信紙,遺書上詳細地談瞭如下情況:
我生在石川縣九十九灣後面的上市之瀨村,我出生的家庭已經沒有了。可是,臨死前,我還是決心回到我出生的村子裡來。我有過母親,也有過哥哥。哥哥早年上了東京,當鑄工。我也想當一名鑄工,就把母親一個人留在村裡,到東京去找哥哥。我們在東京本所區菊川町的守山衡器廠幹活兒。我在那裡認識了哥哥的朋友淺田米造。昭和二年,本所的這家工廠發生了火災。失火後第三天,我哥哥突然不見了。我到處打聽,還是不知去向。我找遍了全東京。每逢有鑄工從外地來,我就向他們打聽哥哥的事。可是沒有一個人知道我哥哥的訊息。我忽然想起哥哥失蹤前說過:&ldo;米造那個傢伙,趁火打劫,拿了錫。&rdo;米造和我哥哥同年,比我哥哥機靈,師傅很喜歡他。當時我哥哥說得很認真,我卻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不久,廠方查出一大堆錫在失火時遺失了。他們說,有人偷了,一定是我哥哥偷了錫,把它變賣後逃走了。這也難怪,我哥哥失蹤了嘛。又過了一個月,米造辭離了衡器廠鑄造部。那時候,有一個傳說使我覺得非常奇怪:米造的腳上有一大塊燙傷的地方。火災時,米造到底在什麼地方燙傷的?說不定米造和我哥哥一起偷了錫。我哥哥告訴過我的話,我記得很清楚,所以我向上司報告了。可是上司根本不相信。他們把我哥哥一個人看做壞人。兩年過去了,三年過去了,我哥哥仍然杳無音信,好像石沉大海一般。我回到石川縣九十九灣去看過了。哥哥沒有給家裡去信,哥哥不給母親寫信確是怪事。在這以前,哥哥經常給母親寫信,他還叫我寫信呢。打那以後,直到現在,我一直在尋找哥哥。我找遍了日本全國的鑄造廠。可是沒有一個人知道我哥哥的訊息。我不能不認為哥哥已經死了。我逐漸形成了一種想法:我哥哥是在本所的衡器廠死的。我做了一個夢:我哥哥和米造在化鐵爐前打架,我哥哥被打昏了,米造便把我哥哥扔進爐子裡,這樣是找不到罪證的。在一千度以上的爐子裡,包括人體在內的一切東西都會熔解的。米造幹得出這樣的事嗎?不過,除此以外再也想不出哥哥失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