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尋見了一絲蛛絲馬跡。這翁婿倆對視一眼,輕輕點頭。柳裴元便吩咐方孝耘:“去把安樹材他爹安昌祿給我找來。”
方孝耘今天真是忙得很,跑前跑後的折騰來折騰去,光自家綢緞鋪子就跑了兩趟了。
安昌祿聽說大東家找,哪敢怠慢?乾淨衣服也沒來得及換,拿了條手巾把身上的灰塵撣了撣,便隨著方孝耘急匆匆的趕來。
柳裴元也不跟他囉嗦,直接說明了自己的意思,叫他認真回憶一下他當年得了天花死了的兒子到底扔到了哪裡,如果活著的話應該是多大年紀,臉上身上可有什麼記號。
安昌祿細細的思索了一番,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他那個大兒子當初得天花的時候只有五歲,如今過去了十六年,如果活著的話已經二十一歲了。臉上沒什麼特點,就是他本人是個六指。右手的小手指下面還有個小手指頭,所以小時候經常被人家叫“六指”。
盧峻熙一聽這話,便立刻對盧泓安說道:“你出去一下把那個‘死狗’給我弄進來,我問問他那個給他銀子的人有幾個指頭。”
盧泓安一聽這話立刻答應著出去,找到盧家跟來的下人,把四狗給帶了上來。
四狗被兩個家人拖著進門,進門後便被扔到地上,他屁股和大腿上被板子打得血肉模糊,此時跪不成也站不起來,只好趴在地上給柳家的老爺子磕頭問安。
柳裴元便皺眉問道:“昨晚給你銀子指使你做壞事的時候,你有沒有看到那人是幾個手指?”
四狗支支吾吾的想了一會兒,終究也沒想起來,只說:“沒注意,那人穿著厚厚的長衫,袖子也寬大。天又黑……根本看不清楚他是不是六個手指頭。”
柳雪濤便嘆道:“爹爹何必問他這些。況且,他小時候有六個手指頭,說不定後來怕人笑話已經切了去。十幾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事情。”說著,她又問著趴在地上的四狗,“你看看你身邊的這個人,你可認識?”
四狗扭過臉去看安樹材,仔細的看了一會兒,遲疑的說道:“有些面善,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面善?”柳雪濤看了看盧峻熙,又看了看柳裴元,轉過臉去繼續問道:“只是面善而已?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想不起來了。”四狗搖頭,“小的沿街乞討,是吃百家飯的。每天都要見上百人,有時候只是看人家一眼就被人家打罵一頓嚇得跑了,極少仔細的看人家的臉。”
柳雪濤冷笑道:“你好好看看。別人的臉你不敢看,難道連賞你銀子的人你都不敢看麼?難道你要忘了你的大恩人?”
四狗聞言立刻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小的雖然不記得在哪裡見過這個人,但他絕沒有給個小的銀子……”
柳雪濤追問:“你確定他沒給過你銀子?”
四狗點頭:“小的絕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
“來人!”柳雪濤揚聲吩咐:“把這個餓不死的小畜生給我拉下去狠狠的打!”
方孝耘一愣,心想好好地怎麼又打這小乞丐?
柳裴元此時也是怒不可遏,呵斥道:“你這混賬東西!吃了板子還竟敢挑撥離間,弄得我一家子不和睦,真該亂棍打死!方孝耘,把這小混蛋給我弄出去,結結實實的打!”
盧峻熙更是氣急敗壞,直接起身過去照著那四狗的身上便是一腳,猶自不解恨,啐了他一口罵道:“你這該死的賤骨頭!居然耍得本少爺團團轉,今兒不把你打個半死,少爺我也不姓盧了!”
四狗一邊嚎叫著求饒一邊在地上打滾。外邊早有柳家的小廝進來把他摁住,拿繩子綁了個結結實實給提了出去,摁在院子裡便要開打。
柳雪濤便起身跟了出去,喝了一聲:“且慢!”
家人們忙停下手靜聽主子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