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提了布帕來拭眼角。
這些天她日夜懸心,沒有一個晚上能得安睡,便是為著此事。如今見太夫人竟對她和她的長兄如此信任,她心裡繃緊的那根弦便鬆了下來,此時的情緒便有些激動,險些便當堂落淚了。(未完待續。)
第152章 牡丹匣
太夫人見狀,便又和聲安撫鍾氏道:“瞧瞧你,這又是做什麼?不過是家事而已,不必如此著緊的。”
鍾氏亦知自己有些失態了,連忙拭乾眼角,放下布帕點頭道:“太君姑說得是,瞧我,說得好好兒的,也不知怎麼了……”語罷便微有些赧然地垂了首:“太君姑莫要笑我才是。”
太夫人安撫地向她笑了笑,便又將茶盞端了起來,啜了一口,和聲笑道:“今日這茶不錯。”說著便看向了高老夫人,面上笑容慈藹:“你說呢?”
高老夫人聞音知雅,亦不願兒媳於眾人面前失態,於是便笑道:“君姑真真會品茶,我卻是個粗人,喝什麼都一個味兒。”說著便笑了起來。
兩個人說笑之間,堂上的氣氛便也松泛了許多,唯林氏的神情有些發僵,掩飾地端起了茶盞,食不知味地也啜了一口茶。
秦素淡淡地掃了堂上諸人一眼,復又轉開了視線。
此間情形,與她前世時一模一樣。
她緩緩垂下頭,撫弄著麻衣的袖擺,那素白的麻線條縷支楞,一如秦家此時處境,千頭萬緒,無從理清。
前世時,壺關窯亦是因出產不好,秦家一度想要關停的,可後來卻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仍舊將窯廠維持了下來,直到最後,這間窯廠成為了指證秦家謀逆的罪證。
秦素望著竹屏上經年不變的繡樣,心底微茫。
若說這世事若棋,則秦家這顆棋子,此時正一步步地邁入死劫。而那執子之手,或許,便是那所謂不由人的命運吧。
她不怕與人為敵,卻怕拗不過這命運的巨手。
秦家的宿命究竟在何處?壺關窯是否又是一局?破局的關鍵又在哪裡?
一連串的疑問浮上腦海,秦素順手理著麻線,身在此處,心卻在彼端,直到耳畔忽然飄過來一個熟悉的字眼,她才機靈靈打了個冷戰,自思緒中抽身而出。
黃柏陂!
她方才聽見有人說起了這個地名。
這關乎秦家未來命運之地,一下子便將秦素的注意力,轉回到了鍾氏身上。
此時,鍾氏也確實正向太夫人說起黃柏陂之事:“……我便知曉,那吳大匠心思歹毒,卻不想他離開秦家作坊後,竟去投靠了程家,還將黃柏陂的事情給透漏了出去。”
關於黃柏陂訊息的走漏來源,鍾景仁其實並未查清,只是在程家人那裡偶遇吳大匠,由此推測是他洩的底。
她此時的語氣並不算急迫,顯是此事已然解決了。
倒是太夫人,聽得程家的名號後,端茶盞的手便緊了一緊:蹙起了眉頭:“你的意思是,程家這是在與我們秦家……爭地?”她問道,面上含了一絲極淡的不敢置信。
鍾氏便點頭道:“正是此話,說起來,這也真是奇事了。”她一面說著話,一面便將眼風淡淡地掃過了吳老夫人,語聲微涼:“誰又能想得到呢,程家也是老族了,平素向是以百年士族自居,就算在大都開了鋪子,也是用以打聽訊息的,並非認真經商。如今卻不知何故憑空便冒了出來,擺出了一副與我們爭地的架勢,若有那不知情的,還以為我們秦家得罪了人家呢。”
黃柏陂一事,秦家是受左家池魚之累,鍾氏早有怨氣,再一看吳老夫人端坐不動的模樣,她心底裡便越發地氣苦。
同為姻親,他們鍾氏只能打理生意,而左氏卻一步步在仕途上走得頗穩。秦世芳動不動便要回孃家拿錢,一應出入皆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