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淮安端著一杯酒,又大著舌頭湊了上來。
傅城恆雙手抱胸,看都懶得多看他一眼,只是冷聲道:“尹世子,你喝多了!”他的確千杯不醉,但他只跟配跟他喝酒的人喝!
尹淮安卻不識趣,又湊了上來,“表妹夫,我沒喝多,倒是你,難道是怕醉了表妹怪你不成……沒關係的,表妹性子好著呢,不會說你的……”
還敢在他面前提及孔琉玥,他也配?!傅城恒大怒,霍地起身抄起一旁盛滿了金華酒的酒罈子,居高臨下對著他的頭便傾倒了下去。
耳朵裡隨即便想起了尹淮安的驚呼:“啊,你幹什麼……”和旁人七嘴八舌的“侯爺息怒,小犬(舍侄)(家兄)(舍弟)如有得罪之處,還請侯爺見諒……”之類的聲音,卻都不敢上前來硬拉他。
傅城恆視若罔聞,一直到將整壇酒都倒完後,方放下一句:“舍下還有急事,就此告辭!”然後大步走了出去。
接到傅城恆讓人傳進來的話兒,孔琉玥也正打算告辭,因霍氏忽然查出有孕的事,讓大家都再沒了看戲的心情,都忙著圍著霍氏轉去了,她想著自己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麼忙,倒不如早些回去的好,於是適時提出了告辭。
尹老太太和尹大太太看起來都有些過意不去,本來今天是她的正日子,她們既請了她回來,就該好生款待她一日才是,這會子卻因為霍氏有孕的事,顧不上她了,於是命人將回禮滿滿裝了兩車,當然也有向永定侯府示好的意思。
孔琉玥倒是真不介意,反正她今天回來的主要目的是尹慎言的婚事,事情既已辦成功了,她自然沒有再多留下來的必要。
回城的路上,她忍不住跟傅城恆提起了霍氏懷孕的事,“……不管生下來的是兒是女,大表嫂後半輩子都算是有個依靠了,不過,要是換了我,我倒是更願意生個女兒,女兒多好啊,那就是母親的貼身小棉襖,最是知冷知熱的!”
傅城恆見她一臉的憧憬和嚮往,本就美極的小臉也因此鍍上了一層母性的光輝,而更加讓人移不開眼睛,神情不由變得勉強起來,片刻放有些乾澀的問道:“你真的,很想有個女兒?”他們就像現在這樣一直過下去,不好嗎?
孔琉玥見他面色不好看,只當他是在為自己不拿初華和潔華當自己的女兒而不高興,畢竟不論讓這個時代的誰來看,初華和潔華都的確算是她的女兒,他身為他們的父親,更會如是想也是正常的,因點頭笑道:“自然是真的,雖說我們已經有初華和潔華了,但我依然想要一個女兒呢。你放心,就算將來有了女兒,我也一定會做到一碗水端平的!”
她哪裡會知道傅城恆這會兒想的是什麼,又如何會想到傅城恆揹著她對她做的那些事?一旦愛了就是這樣,不知不覺便會將對方往好處想,視線也不知不覺會產生盲點;當然了,也是因為愛了,相應的才會產生恨,無愛,又何來恨呢?
初五眨眼即過,很快便到了初六,去晉王府吃年酒的日子。
除過傅城恆,其餘三人都打扮得十分華麗,其中又尤以傅旭恆和三夫人為最。
傅旭恆是一身寶藍色鑲銀絲壓邊暗繡修身緞袍,頭上簪著一望便知價格不菲的翡翠玉簪,三夫人則是燕尾青錦上添花褙子,配桃紅三藍扣線壓金絲夾蝶宮裙,墜馬髻上戴著赤金鑲寶石的步搖並幾朵時新珠花,夫妻二人站在一起,金呼銀應的讓人只覺說不出的富貴榮華。
相形之下,僅著一襲石青色素緞袍子的傅城恆,和著一套象牙白素緞襦裙的孔琉玥就顯得低調得多,但二人腰間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都繫了一條青金閃綠雙環四合如意絛,讓二人站在一起,只覺說不出的相稱,說不出的舒服。
三夫人見自己一下子便將孔琉玥給壓倒了,心裡說不出的得意,等到出門時,又見自己的斗篷是染成火紅的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