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蘭州城主秦毅的原配妻子胡夢,可是這位嫡親嫡親的侄女,這位一生無所出卻對胡夢有求必應,那被沉江的丫頭……想到這裡他不敢再多想。只言簡意賅地將蘭州兩月前的事緩緩道來。
“皇上下旨將蘭州城主愛女賜婚三皇子軒轅啟,可聖旨未到卻被自家庶妹指認未婚先孕,有府上數名大夫作證,那孩子的父親確是原與蘭州城主愛女有過婚約的青州老太君的外孫;事情發生當日,蘭州城主愛女就被家族族老們抓起來,當日下午便沉入怒江。”
短短几句話,薛雲卻像是用盡全身力氣。“據說事發當日,蘭州城主遠在青州,等他回家,事情早已無可挽回!”
“咔嚓!”一聲脆響,薛雲和雲重兩人都只覺得身上有千金重。
胡老雙眼微眯,是不是這幾年的隱居生活讓那些人都忘了他這個糟老頭子了,那可是夢丫頭的女兒啊,夢丫頭拼了命才保住的女兒啊!
“那人讓你來就是給我報喪的?”胡老似笑非笑看著薛雲,雲重悄悄用袖中錦帕擦了擦額頭的細汗,心中卻咒罵著,那些人不要命了也不要把火燒到他雲州來啊。誰不知當年這位對胡夢有多縱容,時間過去十幾年,難道他們就忘了這位曾經一怒滅了江湖七個門派的事情?
想起當年的事情,他就覺得脊背發涼,薛雲也沒有好到哪兒去,“侯爺息怒,皇上他……他,請侯爺移駕蘭州,這,這事兒務必會給侯爺一個交代!”
“移駕蘭州?”胡老從鼻子裡冷哼一聲,看來自己近幾年越發好說話了,真以為自己是老糊塗了?想借他之力收回蘭州,當真以為秦毅那小子是吃素的不成。別人不知,他還能不知;秦毅那小子能做到今日城主的位置上,靠的絕對不是外人看到的那些,他手底下的那幫人馬可不太好對付啊!秦家秘字營,那人想借刀殺人,不該將腦子動到他身上!
“是,是!”薛雲硬著頭皮,“聖旨都到半道才發生這事兒,如今攜帶聖旨的五皇子軒轅武正前往蘭州路上!”
胡老若有所思,“那丫頭的屍體可曾打撈上來?”
薛雲心裡立刻咯噔一下,這話他到底該不該回答,該怎麼回答?
“嗯?”胡老嘴角微微勾起卻看不出絲毫的喜悅,眼中閃過的精光與那略顯老態的面容給人以無限的威壓,平易近人是他的態度,當然他也可以端著上位者的架子,端不過看是對誰。
知曉瞞不過了,薛雲戰戰兢兢,“不曾有訊息傳回!”,想著又補充道,“族老氣急,不曾考慮那怒江湍急,屍體只怕……只怕……”
後面的話他不用說,胡老已然明白是個什麼情況。“死無全屍啊!”想起死去的夢丫頭,胡老雙眼通紅,可面上卻表現得一如既往,平靜而又淡然。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是多麼的驚濤駭浪。
“侯爺息怒!”在官場摸滾打爬多年,最是會看人眼色,薛雲立刻對著胡老單膝跪地,畢恭畢敬。
胡老嘴角微勾,這些人當真以為他是傻子嗎?當初若不是礙著秦家那人的保證,他如何會由得夢丫頭的孩子留在那烏煙瘴氣的秦家,若不是遵守與那人的約定,他如何會十餘年不踏足蘭州半步。
現在讓他去蘭州,呵呵,當他胡青雲是什麼?任由得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孬種?土人尚有三分泥性,更何況他胡青雲。
“所謂沒有訊息便是最好的訊息,胡老也往好的方面想想”,就在薛雲有些承受不住的時候,雲重終於緩緩開口,“指不定那丫頭福大命大逃過一劫也未可知!”
胡老斜睨著雲重,腦中卻思索著,雖然這樣的可能性太低,卻仍舊存了這麼一份心思。直到多年以後,雲重才知道他自己的一語成讖。
“如今那丫頭不在了,賜婚之事皇上準備如何?”胡老看著薛雲,既然那人讓他去蘭州,又逢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