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 寒天忽然看向裴映風,'對了,裴兄,如今藥堂中的住房已被燒燬,重建尚需要一段時間,你打算如何安身?'
裴映風淡淡一笑,'這個暫時還沒想過,可能會在旅店暫住。'
'裴兄如果不介意的話,' 他說到這裡忍不住嚥了口口水,'就先住到六扇門吧。' 嗚嗚嗚嗚,他是被逼的,他也不想得罪大漠啊。可是如果讓四嫂知道他沒把握這個好機會的話,他以後的日子鐵定會很慘很慘!
他話說完偷瞄一眼大漠,裴映風也下意識看向大漠,出人意料的,她竟沒生氣,反是點頭道,'也好。' 在找到兇手之前,讓他住到六扇門,她也比較安心。
另兩人還未及露出喜色,便聽她續道,'元宵已過,從今晚開始,我就搬回丞相府了。'
'請。' 少泱開門,將紫衣男子迎進屋內。
桌邊黃衣女子抬起頭,溫和一笑。
'漠大人。' 他行禮道。雙眼近乎貪婪地汲取著她的模樣,片刻都捨不得離開。
'坐啊。' 大漠微笑頷首,示意他坐下。
'屬下站著就好。' 他答得是一貫的謙卑。
'我叫你坐就坐!' 她佯裝發怒,伸手拉他。
'我們有好久不見了呢。' 他在身邊坐下,她隨意笑道。
'是。有五月又八天了。' 從她當上丞相那日開始,便將他調離了身邊。
她沒錯過他話中淡淡的委屈,只是佯做不知,'有這麼久了?呵呵,墨軒啊,沒有你在身邊,我還真是很不習慣呢。'
他因她這句話而雀躍起來,目光卻隨即瞥到沉默立在一旁的少泱,猶如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嘴邊不禁浮現一絲苦笑,他怎麼這麼傻呢,她不過是一句戲言,他卻總是當了真。
'大人今日找屬下來,所謂何事?' 他該聰明點的,她不會無事尋他敘舊。
大漠莞爾一笑,'墨軒果然瞭解我啊。'
她從懷中摸出一樣東西放到桌上,蔥玉般的指頭輕撫,一徑淡淡調笑口吻,'墨軒可認識這個?'
'認得,這是打火石,從西域流進用來打火的石頭。' 他面色平靜,頓了頓又道,'是我做的。'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大漠深深看他一眼,'你為何要如此?'
'大人明白的。' 他仍是平靜道。
'我不明白!' 她忽然拍桌震怒道,'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引裴映雷兄弟去密室!為什麼要把我與皇上的約定告訴長河!為什麼要蓄意謀殺裴映風!'
她……果然都知道了。
他忽然仰天一陣狂笑,笑得淚水飛濺,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笑的癲狂至極,笑畢,喉間撕痛,以手掩過竟是一掌鮮紅!
'大人,你當真不明白麼?' 他低低地笑,'是,你不明白。你怎麼會明白從第一眼開始,就喜歡上一個人的感覺呢?'
那日,是他站在僕役市場的第二十天。陽光很暖和他的心卻很冷。他因為身材瘦小一直都沒人要,販主說若再沒人買便要把他拋下。然後,那個一身紅衣的少女便站在了他面前。當她伸手扶起他時,當她說“我就要你了”時,她的笑容是那樣驕傲而奪目,彷彿掌控了全世界。
從那以後,他的生命便只為了一個意義而存在。
'你怎麼會明白呢……' 他喃喃道。那種付出了所有卻仍然無力儲存的痛,有誰會明白呢。
'墨軒,你太讓我失望了。' 她冷冷看他,良久,終是一聲長嘆。
她不是沒有給過他機會,他卻不知珍惜。從浩煙門回來,她便覺得不對勁,她明明讓他引開浩煙門人,為何裴映雷兄弟卻正巧會出現在密室?長河一直不知道她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