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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栽縫師傅未見人,剪得真合身。

兩年來,路花每次洗衣服,都要給公婆的髒衣服抱來洗淨,婆婆在家幹這幹那,路花有時也爭著幹。

記得一次,婆婆端盔和麵蒸饃,路花走到案板前,說:“媽,我來和。”

“我和,沒啥和的。”婆婆手就浸入面盔裡。

路花無奈何,只好從窯後的鐵絲線上,取下面單和麵褥,鋪到炕上,準備放饃,當婆婆的幫手,誰知,她的舉動,卻遭受婆婆無情的喝斥。

“你幹啥,去幹你的。有啥在那兒搓搓搓的。”

真是好心做了驢肝肺,路花沒有回嘴,也沒說什麼,她帶上女兒離去了。

婆婆幹活利索,腳勤手快,有時她嫌路花幹活慢慢騰騰,就當場數落一番;有時她嫌路花幹活幹不到點子上,就當面呵斥一頓,路花常是不言不語,一笑了之,她從未頂撞過婆婆,從未同婆婆紅過臉。久而久之,村裡人都誇讚,她們是對好婆媳。

這年年底,經村委評選,鄉領導給她家門上別了一枚《模範家庭》的光榮牌。路花還被評為“好媳婦”,並參加了鄉政府的表彰大會,又接受了一名特約記者的採訪。

婆婆生來就是一個典型的孤僻女子,她一般不同她人共處,什麼是你的我的,分得一清二楚。這麼多年來,她連一個知己都沒有,可她還見不得媳婦們互助互愛,你來我往。

陽光燦爛,路花又同婆婆坐在院中聊天。

“你看,咱村評選的好媳婦,都是不打團團伙夥的。”婆婆肯定地說:“象你二嫂那幫人,沒有一個是好媳婦。”

“管那啥事,婆媳關係處理的好壞,那是人與人,事與事。”路花邊納鞋底邊給婆婆講道理:“有的人脾氣大,就不計較誰是誰非;有得人心胸狹窄,就愛計較雞毛蒜皮。”

“你還不相信,”婆婆當下板著面孔,瞪起了眼睛,也停住了手中的活計:“她們三個一群,兩個一夥,整日坐在一起,說婆婆長,道婆婆短,說來說去,就沒有一個是好的。”

路花聽了,忍俊不禁地笑了笑。心裡想,婆婆坐在一起,不也說媳婦長,媳婦短嗎?

“不管咋說,以後,少跟她們勾勾搭搭的。”婆婆阻止路花說,她的臉上帶有幾份嚴肅和認真。

路花心裡在發笑,婆婆是給自己敲警鐘,她怕自己也參加雪娥所謂的團伙,被引誘壞了,真是人老了,思想跟著也老了。

“二柱,在他兄弟幾人中,最聽話,最順從,他從來都不頂撞我。”

路花撅了撅嘴,反駁說:“你說,他最聽話,最順從,可他為啥不管你?”

顯然,這句話刺傷了婆婆,一時間,她不說話。青紫的嘴唇有些抖動,黑瘦的長形臉拉得更長了。路花好後悔,好緊張,已經塵封的事情,不該再提起。但話已說出口,無法再收回,定定神,她靜靜坐在那兒,等侯著婆婆的數落。

相反的,婆婆心裡雖有氣,但對路花也沒發脾氣,發牢騷,好久一陣子,她才悠悠地說:“兒子都是好兒子。”婆婆引逗坐在她身邊的孫女,蕾蕾朝她笑了笑。

“照你說,都是媳婦的不好了?”路花又反問。

“可不是嗎?”婆婆翻動一下眼球:“你沒聽人說:好兒不如好媳婦,好女不如好女婿?”

鞋底掉在地上,路花撿起來,拍打拍打,她一邊納著底,一邊說:“也有人說,兒孝順妻不敢,兒不孝妻大膽。”

“兒子再孝順,媳婦同他死去活來,他有什麼辦法。”婆婆瞥了路花一眼。

路花再沒說啥,她常這樣地同婆婆高一聲低一聲地談論家務事。她們誰也沒有認為,媳婦聲高了,就是對婆婆的不孝,婆婆聲言不好,則是對媳婦的責罵。

有時候,路花真看不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