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良看著奚川,這個oga的表情依舊從容平淡,他的呼吸不曾錯亂一點,波瀾不興地轉頭看向外面的人。
奚川口齒輕啟,無聲說道:“兩個。”
聶良:“……”
剩下的毒屍一擁而上,奚川很快就沒埋沒於屍潮之中,再也看不見了。
聶良看著一切,沉默地想,我是不是該給他一把槍,而不是刀。
實驗觀察員實時監控奚川的生命體徵,以防止他突然死亡影響研究結果。在奚川身影消失的十分鐘後,觀察員嚥了口唾沫,戰戰兢兢地開口:“聶、聶博士……”
“怎麼?”
“他、他沒有受傷,這些毒屍似乎很、很……”觀察員詞窮了。
聶良說:“很怕他嗎?”
“不是怕,”觀察員不知該什麼形容這種感覺,“它們也是在攻擊的,只不過程度減弱了——更像在試探實驗體。”
聶良輕輕頷首,說道:“好,我知道了。”
所以目前對於毒屍而言,奚川並不是敵對關係的人類。雖然他長相是人,但他的特質,亦或是藏在基因裡的,某種無形中散發出來的氣息,讓這些怪物產生了同類相吸的錯覺。
而奚川找到破綻,把握時機,在毒屍哪怕露出尖利獠牙卻舉棋不定的情況下,他毫不遲疑地割斷了它們的脖子。
奚川從屍山血海中脫身,模樣狼狽,整張臉看不出他本來的樣貌,只有一雙眼睛依舊鮮紅妍麗。
他不是小羊羔,是從黑暗裡淬鍊出來的勇者。
奚川的體力消耗大半,手掌微微發顫,他低頭看了一眼,卻發現被黑血弄髒的蝴蝶刀。奚川皺眉,不太高興,他挑起白色棉衣還算乾淨的一塊角落,仔仔細細擦乾淨刀刃上的血液,心滿意足地笑了笑。
“十個。”
聶良直勾勾地看著,“有趣啊。”
觀察員沒聶良這麼淡定,他著急地問道:“博士,現在怎麼辦?實驗體不受攻擊,我們提取不到血液樣本——他太不配合了!”
聶良倒是從沒想過奚川會配合他什麼。
“除了實驗艙裡的這些,地牢隔離室還剩多少具毒屍?”
“還有十具,”觀察員調出記錄,說道:“按照您的吩咐,其他毒屍在兩天前送往各個軍事基地繼續進行隔離觀察。這裡如果實驗資料不夠的話,要通知地基調運過來嗎?”
聶良手裡有一塊藍色的帕子,邊角繡了一隻蝴蝶,這是奚川身上僅有的物件,和蝴蝶刀一起,出自誰,一目瞭然。
“不用,”聶良溫聲說道:“把剩餘十具毒屍全部放出來,準備釋放麻痺氣體,定時三秒。”
毒屍不受麻醉氣體的干擾,這是經過數次實驗後得出的結論。但三秒的麻痺氣體足夠眯暈一頭成年大象,所以針對誰,不言而喻。
觀察員有些猶豫,“他會不會死?”
“不會的,”聶良看向觀察員,“你放心。”
觀察員其實有點怕聶良,他不好再說什麼,操作開門的步驟時,他的手指在發抖。
聶良捻著手中的帕子,微微皺眉,不知他想了什麼,表情不太愉悅。他開啟實驗艙的一扇小窗戶,說道:“奚川。”奚川側目。
聶良說:“你的臉髒了,需要擦一擦嗎?”
奚川不知道聶良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什麼?”
聶良諄諄善誘,說道:“我在你戰鬥服的暗袋裡找到了一塊手帕,你過來,我還給你。”
奚川明知這是誘餌,他還是走了過去,“好啊。”
聶良的手從小窗戶裡伸過來,手帕虛虛地掛在他的手指上,蝴蝶展翼,好像隨時都會落入血泊中。
我好不容易把它洗乾淨的。奚川心想,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