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是多少年前了,自由的風聞起來格外清新。
順著秦宮牆一路向前行,走過了最熱鬧的市集,便是棲馨閣所在之地,門前正對著養育著秦國百姓的母親河,渭水,兩個大燈籠高高地掛在門前,上書&ldo;隱&rdo;&ldo;世&rdo;二字,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筆,六安不由大嘆棲馨閣的才大氣粗,贏祁早已一腳邁了進去。
只見道路兩旁種的湘妃竹,那竹子一向生長在吳楚這樣溫潤富庶之地,可想而知為了雅緻這幕後的主人花了多大價錢來養活這幾棵竹子。
&ldo;郎君來的正巧,今日子玉大家要與人鬥琴,不妨去看一看?&rdo;屋裡的侍女見贏祁一身華貴必然是非富即貴之輩,便十分殷勤。
贏祁剛想拒絕,便聽見屋裡有人彈起了琴曲,錚錚如鐵騎突出,雄渾浩蕩的大軍之勢。&ldo;倒有點意思。&rdo;他仍是沒有進去,直言道:&ldo;這齣《大武》不錯,頗有名家風範,只是好似略有所欠缺。&rdo;
侍女不禁對眼前人刮目相看,原以為不過是附庸風雅之輩,未曾想在古琴曲的見解上竟獨樹一幟,之前子玉大家便曾說過,他的《大武》因為是文人操琴,氣不夠,這棲馨閣的人自然是個個身懷絕技的,向來欣賞有才之士,不由得又多了幾分尊重。
一曲終了,贏祁面色如常,既不見讚賞也未見批評,秦王麼,自然是閱盡千帆,多少名家又何嘗未見過,只是難有人能真正奏出直擊他心底的琴曲。
彈琴的人道了聲:&ldo;承讓了。&rdo;聲音裡不無傲意,琴曲能彈成這樣大約也是世上罕有了吧,他點點頭,剛想離開,便聽見裡面一個模糊的聲音道:&ldo;獻醜了。&rdo;
縱然再模糊,也是難以忘記的聲音,縱然已經過了很多年,該記得不該記得的,也還是時時縈繞在耳邊,在一個個漆黑的夜裡,陪伴他走出那些窘困之境。
贏祁一下子如遭雷劈,整整八年了,沒再聽見過這個聲音,這一刻,竟彷彿在夢裡。
他順著門口走進去,一排排青銅編鐘,場上舞步翩翩,是棲馨閣的人為這樂聲特意加配的,他的突然闖入使得舞蹈有片刻的呆滯,他沿著編鐘一步步走過去,從大到小,那個彈琴的人便坐在路的盡頭,編鐘搖晃間依稀可以見到他挺拔的身姿。
終於到了揭開謎底的時候,他卻不敢上前了,琴聲戛然而止,好像是古琴的琴絃崩斷,一陣悶悶的撞擊聲,贏祁猛地走到盡頭,失聲道:&ldo;怎麼是你!&rdo;
嚴續也沒想到那個莽撞闖入的人竟然會是看起來威嚴無比的秦王,心下愕然,強自鎮定道:&ldo;正是在下。&rdo;二人皆心照不宣地沒有說出對方的身份。
直到贏祁踉蹌地走了出去,蘇信才從簾子後面走出來,嚴續不明就裡:&ldo;你為何要躲他?&rdo;
他沒有說話。
一陣擊掌聲傳來,子玉從另一邊站起身來道:&ldo;郎君琴技驚為天人,在下自愧不如。&rdo;
蘇信淡淡道:&ldo;我一曲未奏完,按規矩是您勝了,文王殘譜還是您的。&rdo;
子玉搖搖頭:&ldo;君子言而有信,您的琴技大家有目共睹,所以這一次,子玉輸的心服口服。&rdo;說著子玉從袖中掏出一卷絹布,遞到蘇信手中道:&ldo;望郎君妥善保管。&rdo;
蘇信前腳剛走,贏祁便去而復返,問:&ldo;剛剛彈琴的人呢?&rdo;
子玉向他行了禮以示尊重,贏祁自然也還了禮,不過略顯急躁,子玉不疾不徐地道:&ldo;您來之前便走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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