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伯禽一樣?而仲兄在此入鄉隨俗,不輕易更制,豈不是和齊太公一樣?照我看來,過上一年,仲兄便會同齊壓制魯一般,將那賤庶子的施政遠遠拋在後頭了!”
仲信一聽對啊,就是這個道理,不由得當場拜謝魏駒指點迷津。
而對於這項下宮頒佈的法令,他明裡尊從,其實卻不以為然,竟放任當地氏族繼續暗中以隸妾,甚至是小宗親屬殉葬。
仲信現在無比堅信,自己“入鄉隨俗”“無為而治”下的東鄉邑,在一年之後,一定會比那賤庶子的成邑強十倍,百倍!
魏駒明面上這樣說,暗地裡卻將那趙氏法令,連同趙無恤這名字牢牢記在了心裡。
他才不像仲信一般迂腐而好糊弄,而是大智若愚,何況魏駒記得清清楚楚,一百多年前,他們魏氏的先輩魏顆,也公然做過禁止人殉的事情,還留下了一個典故。
而在屋外,仲信的御戎,上士成何正一臉陰沉,聽族人痛訴這幾天在成邑鄉發生的事情。那成氏族人走了一天一夜,跋涉了幾十裡山路,才匆匆來到東鄉,這會正哭得稀里嘩啦。
“宗子,你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
聽完以後,成何幾乎咬碎了牙齒,他臉上那條如蜈蚣般猙獰的傷疤仍在,下雨天還會隱隱作痛,冬狩時賤庶子打的那一鞭子也忒狠了。而且,賤庶子一到成邑,還對自家氏族如此嚴苛,如今又要釜底抽薪,將成氏肢解!
但成何對此卻無可奈何,他的鄉宰職位是被趙鞅親手削掉的,能有什麼辦法?他只能讓這族人稍事休息後,回成邑傳話,讓家中的老阿翁儘量隱忍些時日,再叫弟弟阿季來東鄉暫避幾天。
惹不起,我們還躲得起!
等熬過這一年,君子仲信得了諸子最佳的政績,便能獲得世子之位,到時候一定會想辦法讓那賤庶子乖乖滾離成邑。到那時,他再回成邑秋後算賬!什麼成巫、竇彭祖、甲裡桑裡,這些叛逆統統要嚴懲不貸,以十倍百倍報復之,而那兩個逃跑的隸妾,也要抓回來,在死去的叔伯墓前碎屍萬段!
成何現在還不知道,他的弟弟成季,已經於今晨暴斃了,死前還受了不少苦頭。
等訊息傳來後,成何痛苦不已,也從此將趙無恤當做一生之敵,不死不休!
……
在原本的歷史上,趙襄子真正的“一生之敵”,那個被稱為知伯,欺凌壓制得襄子數十年不得喘息。最後還將他在晉陽圍困三年,讓趙氏差點舉族滅亡的終極大BOSS,現在卻僅是個和無恤同齡的總角小正太。
這位少年現在正坐於兩馬駕轅,無帷無幔的軺車上,對著作依依惜別狀的叔叔知果和表兄趙叔齊冷眼而視。
叔齊的母親,是知姬,也就是知氏的一位庶女。和韓虎、魏駒跑到伯魯和仲信的鄉邑打秋風一樣,知果也以追逐獵物為名,帶著這位備受全族推崇的小侄子,跑到了表侄趙叔齊新上任的西鄉一探究竟。
趙叔齊為了體現東道主的排場,擺下了華麗的燕饗,召喚鄉中各氏族作陪,看得出來他們已經因為種種原因投效了叔齊。他還帶著叔侄兩人在城邑里轉了轉,叔齊新官上任三把火,西鄉中處處是隸民們忙碌的身影,數個水利、修繕、城防的工程正緊鑼密鼓地展開。
在呆了一夜後,知氏叔侄準備離開,這才有了眼前的這一幕。
知果朝恭送他們出牆垣的趙叔齊再次還禮,才上了軺車,卻見身旁的少年一言不發,看也不看在他們身後禮貌下拜的趙叔齊,態度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