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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掉,要做到這一點,她就一定得離開這裡。

她向自己發問,貞潔這個東西,一旦失去了就永遠失去了嗎?如果她能夠把過去掩蓋起來,她也許就可以證明這句話是錯誤的了。有機的自然都有使自己得以恢復的能力,為什麼唯獨處女的貞潔就沒有呢?

她等待了很久,始終沒有找到重新離開這兒的機會。一個特別明媚的春天來到了,幾乎聽得見苞芽裡生命的萌動;春天就像激勵野外的動物一樣激勵了她,使她要急切離開這裡。後來在五月初的一天,她收到了一封信,那是她母親從前的一個朋友寫給她的,很久以前,她曾經寫信給她探問過。信中告訴她的南邊若干英里的地方有一個奶牛場,需要一個熟練的女工,奶牛場的場主願意在她工作一個夏天。

這個地方還不是她所希望的那樣遠;但是也許足夠遠了,因為她活動的範圍和她的名聲,一直就小得很。對於一個活動範圍有限的人來說,英里就是地球上的經緯度,教區就是郡,郡就是省和王國。

有一點她是打定了主意的:在她新生活的夢想和活動中,不應該再有德貝維爾的空中樓閣了。她只是一個擠牛奶的女工苔絲,此外不是別的什麼。對於這一點,儘管她和母親之間從來沒有就這個問題談過一句話,她的母親也很能夠理解苔絲的感情了,所以現在也就不丙提什麼武士的祖先了。

可是人類就是如此地自相矛盾,苔絲對要去的那個新的地方發生興趣,其中一個原因就是那個地方恰巧靠近她的祖先的故土(因為他們都不是布萊克莫爾人,雖然她的母親是一個土生土長的布萊克莫爾人)。她要去的那個奶牛場的名字叫泰波塞斯,離德貝維爾家過去的幾處田產不遠,附近就是她的祖宗奶奶和她們顯赫丈夫的家族大墓室。她要去那兒看看他們,不僅會想想德貝維爾家像巴比倫一樣衰敗了,也會想想一個卑微後裔的清白能夠無聲無息地消失。她一直在想,在她祖先的土地上會不會有什麼奇異的好事出現;在她的身上,有某種精神就像樹枝的汁水一樣,自動地湧現出來。那就是還沒有耗盡的青春活力,在受到短暫的壓制之後又重新高漲起來,給青春帶來了希望,也喚醒了不可壓制的追求快樂的本能。

第十六章

五月的一個早晨,麝香草散發著香氣,小鳥還在孵蛋,苔絲從特蘭裡奇回來大約兩三年後——這幾年她心靈的創傷悄悄地平復了——又第二次離開了家門。

她收拾好以後再給她送去的行李,就坐上一輛僱來的雙輪輕便馬車,動身去斯圖爾堡的一座小鎮。她途中必須從那個小鎮經過,因為這次行程的方向同她第一次魯莽離家的方向幾乎完全相反。儘管她十分渴望遠走他鄉,但是走到最近那個山丘拐彎的地方,她又回過頭去,滿腹惆悵地望了望馬洛特村和她父親的房屋。

在那所房屋裡住著她的家人,儘管她就要遠離他們,他們再也看不到她的笑容了,但是大概他們的日常生活也許會依然同過去一樣,在他們的意識中快樂也不會有太多的減少。幾天以後,孩子們就會像往常一樣玩起他們的遊戲來,不會感到因為她的離開而缺少了什麼。她決心離開是為了這些更小的孩子們能得到更大的好處;如果她留在家裡不走,他們也許從她的管教中得不到絲毫好處,反而會因她的榜樣受害。

她沒有歇一歇就穿過斯圖爾堡,向前一直走到幾條大道的交叉路口,在那兒等候往西南去的搬運夫的大馬車;因為鐵路雖然包圍了鄉村內陸的廣大區域,但是從來還沒有穿過它的腹地。正當她在那兒等候馬車的時候,路上有一個農夫坐著輕便的雙輪馬車走了過來,要去的地方大約同她要趕的路是一個方向。儘管她不認識這個陌生人,但還是接受了他的邀請,上車坐在農夫身邊,而不管農夫邀請她的動機只是向她漂亮的臉蛋獻上的一份殷勤。農夫是到韋瑟伯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