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著《而生》:「我覺得這幅的畫者肯定更加年輕,遭受過沉痛挫折,深陷絕望泥濘,卻堅韌向光!」
被言之鑿鑿的肯定這兩幅畫作一定師出同門、沒好意思反駁的畫者本人:「。」
聽著別人對她的畫作這麼誇讚,棠歲晚有些不自在的捏了捏耳朵,假裝什麼都沒聽到的走開了。
走之前還瞥了一眼,心滿意足的發現,兩幅畫作旁邊都已經落了數支紅心簽。
逛完一圈後,棠歲晚給一幅描畫荷塘風光的油畫投了紅心簽,對方是很明顯的莫奈風格,色彩朦朧清新,看不到太過清晰的輪廓線。
在棠歲晚的繪畫生涯中,也是透過莫奈的油畫啟蒙的,天然就對這種風格有著好感。
一個小時時間到,禮儀小姐出現,邀請展廳中的各位前往決賽頒獎現場。
在展廳內的人走得差不多後,評委和特邀嘉賓才進門,來檢視紅心簽的數量。
「這幅畫筆觸不夠凝實,很飄,看得出畫者正處於轉變風格的瓶頸期,但畫面衝擊力強,果然得到的紅心簽不少。」
「這幅畫竟然有好幾支紅心簽?光影的均衡度還是差了,充滿了匠氣!」
「不愧是我們定為金獎的畫作啊,得到的紅心簽就是多!」
評委們湊在一起說笑,在展廳內四下看著,順便讓助理將遮蔽的名字撕開。
他們評選時也都看不到參賽者的名字,此時才饒有興致的將名字和印象中嶄露頭角過的畫家一一對應著。
霍時川手裡拿著的是特邀嘉賓的邀請函,他落後一步脫離了隊伍,目光快速在畫作的名字上落著。
他記得棠歲晚那兩幅畫作的名字。
這面牆沒有。
這一面也沒有。
這邊……
他腳步一頓,駐足在畫作前面。
《而生》。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幅畫的全貌。
兩米長的豎形油畫布,布滿了深淺不一的濃鬱色彩。
主調是深黑墨藍濃綠,讓整幅畫第一眼的基調顯得格外陰鬱深沉。
畫面很簡單,只有一個人的背影。
裸露的足是整個人身上唯一的亮色。
偏偏踩著荊棘叢生的小路,留下了一路蜿蜒血色。
看不清那人的模樣,卻又讓人第一眼就看出那種壓抑痛苦,在漫無邊際的黑暗中踽踽獨行著。
壓迫得人喘不上氣,只有從骨髓深處密密麻麻沁出的冷意。
四顧無光。
但卻在即將投入絕望深海之中時,有星點光芒照在了身上。
純淨又細碎的一小點。
灼熱得彷彿是夏日烈陽照耀。
靈魂徜徉。
向死而生。
是……救贖。
近百名入圍決賽的畫者在座椅上坐好,臺上主持人在評委點紅心簽的間隙,先進行了熱場。
棠歲晚被安排在了第二排的位置,前方空著的就是評委位置。
身旁落座了一名長著娃娃臉的小少年,對著棠歲晚笑了笑,還有兩個梨渦露了出來。
「你好,空城美院莊滿,莊家的莊,小滿的滿。」
棠歲晚有些驚訝,「你好,我是……」
「京都美院棠歲晚,我知道。」
莊滿笑嘻嘻的,「我也是錦城人,聯考時候,和你在同一個教室,當時還偷偷看過你的水彩畫。」
「你的風格很莫奈,那時候看你畫水彩都感覺出來了,覺得我靠這也太好看了吧!當場就下定決心立刻改成印象派風格。」
「當初聯考出成績,我還特別關注了你,果然是省第一。」
莊滿熱情又話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