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歲晚猜測是不是公司的事,乖乖點頭,關上了車門。
居翊收到了司機的訊息,已經提前等在了電梯口,用手臂擋住銀白的電梯門,對著棠歲晚笑了笑,「夫人。」
棠歲晚的腳步一頓。
居翊神色如常,還溫聲提醒,「夫人注意腳下。」
改口這麼快的嗎?
棠歲晚捏了捏自己有些熱意的耳朵,含糊的應了一聲,沒好意思多看對方神色,直接踏進了電梯中。
居翊目送著電梯緩慢上行,確認在準確的樓層處停下後才轉身,往卡宴方向走去。
他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霍總,現在去全德醫院嗎?」
霍時川已經掛了電話,薄唇緊抿,手指點在腿上,頻率有些雜亂。
「去。」他啞聲開口。
居翊點點頭,正準備轉身向前,就聽男人倏然又開了口,語氣是難得的猶豫。
「……給簡家發個拜帖,問問簡老爺子最近有沒有空,能不能幫忙出手診療。」
居翊的表情有一瞬的空白。
強大的專業素養讓他迅速收斂了震驚,只有繃緊的下顎線條和微沉的聲音,能透露出那點兒不可思議。
「是,霍總。」
確認了霍時川沒有更多吩咐後,居翊才轉身繫好了安全帶。
看似目視前方,實際上卻在偷偷溜號。
這位新夫人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讓桀驁難馴的霍總,第一次放低身段,向著已經翻了臉的豪門低頭。
還記得那時,霍時川冷笑著摔門而出,將脾氣最暴躁的簡家人氣得在大門上貼了一張「霍時川與狗不得入內」。
而現在……
居翊已經能想到簡家人毫不留情的拒絕了,一時間難得的感到了頭疼。
霍時川去忙事情的情況不少,棠歲晚一個人也挺自在。
先去佈置好的畫室裡檢查了一遍自己的油畫,才支起畫板架,重新鋪上了白紙。
開啟放顏料的櫃子時,棠歲晚愣了愣。
油畫專業的花費不低,光是各種紙張顏料畫筆就能花出去一大筆錢,尤其是購置顏料時,便宜的看不上,貴的又心疼。
棠歲晚平常買的都是相對平價的牌子,偶爾參賽的作品才會換上好一點的顏料。
而此時櫃子中,滿滿當當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各種顏色的顏料,正是被譽為顏料界「色彩明珠」的英梵牌藝術家系列,以細膩的深邃感而位列世界頂尖。
價格貴到讓人心疼不說,還供不應求,國內常年缺貨。
霍時川能準備好這麼一櫃子的顏料,想必是直接從國外空運回來的。
棠歲晚彎了唇,抽了幾支出來。
旁邊的櫃子裡同樣擺滿了木質調色盤、各種型號嶄新的畫筆以及整齊排列的調色油。
只是棠歲晚要趕作業,用久了的畫板更加熟悉。
假期作業佈置的主題是「月夜森林」。
棠歲晚在心裡勾勒好了大概的樣式,也不上線稿,調好顏料就直接落了筆。
她畫得很快,每一筆都穩當且堅定,上色塊時大膽又奔放,落下小筆時又極盡細緻。
投入畫畫中的棠歲晚很容易忽略周圍的環境,畫室的門被敲響又被開啟,都一無所覺。
霍時川斜斜倚靠在門口,眸色深深,專注的看著埋頭畫畫的棠歲晚。
彷彿又回到了安靜靜謐的小鎮,屋外大片的麥田迎風簌簌。
他在躺椅上昏昏欲睡,鼻尖還縈繞著松節油特有的味道。
觸目所及,就是輕緩而堅定的落筆,將純白的卡紙一點一點的沾染上綺麗色彩。
兩人一個畫一個看的過了許久,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