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亦逐漸黯淡下去。雖不及紅光那般已是微不可見,卻也只剩如燈燭般的瑩瑩之光。
“溪兒,為什麼……”鳳焱無法止住失血帶來的昏沉,在這陣中亦無法運起氣力,只有在昏迷之前撐著一口氣喃喃地問道。
槿溪望向他的眼神極為複雜,像是嘲諷,又像是憐憫,“你的溪兒早就不在了,或許她從未存在過……”
他並不明白槿溪所言究竟是為何意,只覺昏沉之感越發沉重,終於昏迷過去。
“我醒來時便在此處了。”他最後說道。
“她的話是為何意?”我蹙眉不解道,若那個人不是槿溪,那她究竟是何人?她又是如何獲得槿溪這一東海龍女身份,瞞過所有人的?
鳳焱低垂著頭,再度沉默下去。
正在我們兩相靜寂之時,忽有侍女來報:“帝姬,殿下,帝尊與沉璧殿下回來了。”
我如聞仙音一般,立即迎上道:“快帶我去!”
踏入兩人所在殿閣,我目光在兩人身上一番巡視,他們看上去並無大礙,只是沉璧臉色在殿閣白燦燦的光華下失之血色,略顯蒼白,我尚未問出口,他便對我搖搖頭道:“我無事。”
“混沌已逃往魔界,上古四凶已聚其三,”瀧霄帝尊面沉如水,對我們問道:“此事究竟由何而起?”
我將我們所見與鳳焱所言結合,大致與瀧霄帝尊敘述一番,最後無奈道:“此事我亦大為不解。”
“那處廢墟想來是上古諸神殉天后的初代水神宮,”瀧霄帝尊道,“《水神錄》中有載,是時四聖獸在水神宮中設下四象禁錮大陣,水神與龍鳳二族誘兇獸混沌入陣。將兇獸禁錮後,諸神合力沉水神宮於海底,再以幻陣、結界相封印。”
原來如此,我恍然想道,難怪我在廢墟中竟有種莫名熟悉之感。
“移魂術,”沉璧忽然道,“此為魔族秘術,可將一人之魂魄注入另一人身軀內,其後元神強大的魂魄便可吞噬弱小魂魄。移魂之人須付出極大的代價,施術時以原身為祭,魂魄永不入輪迴,一旦脫離入魂之體即會湮滅。而此術既成,魂魄便可與入魂之身完全融合,非以強大神識查探,不會發現絲毫異常。”
“你是說,有人對槿溪施展了移魂術?”我驚愕道。
沉璧頷首道:“我與那人交手時,她使出了魔族功法。”
我驚疑道:“那麼上次將我推入南極寒淵之人,是否亦是……”
瀧霄帝尊沉聲道:“南極寒淵下窮奇之封印,須以天帝血脈為解;太虛滄海之下四象禁錮大陣,則須四大聖獸之血為引,而鳳焱之鳳凰血脈,槿溪之龍族血脈,雖不得完全破陣,卻也能起一定抑制之效。自檮杌破崑崙而出起,如今四凶已出其三,俱往魔界而去,魔族實力大增,其謀劃不可謂不長遠。”他看我們一眼,說道:“明日我隨你們去往天宮,向天帝稟報此事。”
作者有話要說:
☆、【卅貳】梧桐燃盡纏綿絲(五)
自瀧霄帝尊書房而出,我尚處於渾渾噩噩之中,從瀧霄帝尊之言,不難聽出大戰將起,風雨欲來之意。仙神壽元渺無邊際,終有一日,我亦會被捲入天界魔族大戰之中,但我沒料到,這場大戰在我尚未及兩萬歲時便要到來。
身側沉璧的神色如這黯淡無光的夜色一般沉重,只是他的沉重並不完全似瀧霄帝尊一般的憂慮,在他異於尋常的沉默中,是一種不知所措的茫然。
這種情緒出現在他身上很是異樣,於是我問道:“我走之後發生了何事?”
“你走之後不久,混沌破封而出,與‘槿溪’往魔界而去,我與瀧霄帝尊尾隨追截,卻還是被他們逃走了。”他平鋪直敘地答道。
“混沌……竟未傷害你?”我疑惑道。
他瞥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