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諾諾:“願聞其詳。”
“今之錢患,已非鑄幣過多,實為貿易所致。開元之初,休養生息,百業復興,加之疆土漸擴,絲綢之路重開,天朝之茶米絲綢漸入番邦胡地。胡人所能交換之物,無非金銀珠寶,香料珍饈,一來稀有,二來實非我民間所需。各幫無奈,紛紛來朝進貢,名為進貢,實則以其珍換取我朝之錢幣,以便再行購買我民間之物產。我朝例以實物為稅,府庫中並無更多銅錢,不得已只能化鼎為錢,加大鑄造。如此這般,才形成了今天的局面。”
“這到奇了,為何今日朝議之時領頭要求縮減鑄幣的卻是禮部尚書,他明顯是承胡人安祿山之意啊?”
“這廝狠毒,其心有二。如若減少鑄幣,一則短時日內,外邦定起異議與紛爭,他就有了可趁之機;二則空中樓閣已起,此舉無異於釜底抽薪,如今民生安定,只是多了幾聲怨言,一旦大廈傾覆,定然哀鴻遍野,生產凋蔽。可貿易之物減少,番邦流失的財富當然也就減少,豈不正中胡人下懷。不過他又不便出頭,才會授意他人為之。”
“請恕學生愚昧,可易之物減少,番邦豈不是也得不償失?”
“這你就錯了,番邦的貴族大可享受我朝的豐富高尚,但他們絕不希望他們的百姓過多的被中土同化。更何況,相比較衣食住行的簡陋,國庫的虧空、糧餉的缺乏、武力的孱弱是他們更恐懼的。”
“大人為何不建言聖上,改實物租稅為貨幣租稅,這樣既可以減少民間的儲幣,又可以滿足番邦的需要。”
“番邦拿到的錢還是要流回我們民間的,只是左手換到右手,換湯不換藥、治標不治本。更何況現下銅錢貶值,朝廷怎麼可能放著實物不拿,去拿銅錢做賦呢?”
“宰相大人英明,怪不得您今日在朝上力阻他等的奏議,真是深謀遠慮。”
“只可惜,聖上似乎已經被他們矇蔽,動了減幣的念頭了。” 韋承慶搖搖頭,長嘆一聲,“只怕後患無窮啊!”就在此時,下人來報,二小姐等人已經回府,此刻正在偏廳休息。韋承慶告別二人,匆匆來到。
偏廳之中,崔神醫正在給中了天狼毒煙的少年檢查傷口,經過一個多月的顛簸,少年人的傷情進一步惡化,崔神醫看得連連搖頭。
“外傷雖不嚴重,但是天狼煙的毒從傷口滲入血液,已經晚了。天狼煙並非沒有解藥,只是藥引子難得,需要天山的雪蓮加上龍涎香,這天山雪蓮到還容易,龍涎香就難了。”
“管他天上地下,儘管弄來就是了!”韋雪著急了。
“這龍涎香是一種神秘生物的分泌物,也就是傳說中的龍。”
“真的有龍這種東西?”韋宰相也驚在當場。
“遠古時代的生物,現在多已絕跡了,據我所知,當世唯一的一塊龍涎香被武后帶進墓地陪葬了。”
“爹爹,讓我帶人去取!”
“ 胡鬧,乾陵是高宗皇帝和則天皇后合葬之地,有重兵把守,任何人不得接近。” “那我就去偷。”
“住嘴!盜帝王之墓都是滅九族的大罪。” 韋承慶大怒,給了韋雪當頭一擊斷呵。
“那小七怎麼辦?難道眼睜睜看著他去死,他可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韋雪被罵得著急了,耍起了小姐脾氣,“如果現在躺在這的是我,爹爹是不是也會見死不救!?”
韋承慶沉默了,即使真的是女兒受傷,自己恐怕也無能為力。
“爹爹,你就是這樣,為了自己可以犧牲任何人!”韋雪急哭了。
“住嘴!做大事犧牲在所難免,青城之寶和史金鵬有訊息嘛?”
“沒有,趕到龍盤山的時候,安祿山的人已經先我們一步。”韋雪的眼圈都已經紅了,“我們中了他們的埋伏,小七命在旦夕,我就先送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