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
離漾那道沉凝的聲音緩緩響起:“進來。”
“是。”念清歌小聲應道。
執著碎步,念清歌終是來到了玄朝殿內,紅漆的奏臺前離漾正伏案批閱著奏摺,離漾低垂著頭,聽到她的動靜依舊如此,彷彿她在他心中壓根兒提不起一絲絲的波瀾,念清歌抬眸,看到的便是離漾墨黑般的髮絲,還有他髮髻上綰著的金黃色雙龍戲珠龍冠,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熠熠生輝。
他的手指很好看,骨節分明且修長,雖白希卻一點也不娘氣,他握筆的姿勢很標準,每一寸的下筆都蘊著他的帝王之氣。
俗話說:字且如人。
奏案的旁邊立著一個很考究的香爐,香爐內散發著嫋嫋的香薰之氣,聞起來心神清爽,那霧氣飄在他面容前,增加一抹神秘的氤氳感。
念清歌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離漾的一眉一眼,每每都會在心底細細的評價一番。
“咳。。。。。。”離漾輕輕咳嗽一聲。
這才讓恍神的念清歌回過神來,急忙跪下:“罪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半晌。
離漾沒有作聲,沒有理她。
念清歌一直保持著跪地的姿勢,她有些疑惑,悄悄抬起頭來,一眼,靈光一現,忽然明白了些什麼,自行起身,玉步款款來到離漾面前,纖細且有點髒髒的小手執起了旁邊的茶壺,為離漾斟了一杯清茶。
頗有大家閨秀的姿勢遞到了離漾面前,聲音細細纖柔:“請皇上用茶。”
聞言。
離漾執筆的手頓了頓,抬眸,在看到她一副落魄模樣微微蹙了蹙眉,瞅了一眼她捧著的茶水,淡淡問道:“你怎知朕想喝茶?”
後宮之中,人人都想揣摩離漾的心思。
但若拍馬屁拍的不對,拍到了馬蹄子上的話那不如不去揣摩。
念清歌落落大方,娓娓道來:“皇上方才咳嗽了一下,而且總是用餘光去瞟旁邊的茶,罪妾想著皇上一定是既不想延誤手裡的摺子還想喝茶,所以罪妾斗膽為皇上斟了一杯茶。”
“你很聰明。”離漾正眼看了看她,視線又落在她髒髒的小手上,嫌棄道:“可你更髒。”
“。。。。。。”
念清歌有些尷尬,抿了抿唇瓣兒:“那這茶罪妾倒掉便是。”
說著,她就想著要挪走。
離漾順手接過她手中的茶,一飲而盡:“湊合湊合還能喝。”
將空茶杯放在一邊,離漾重新執起筆:“你可知朕喚你來做什麼?”
“罪妾不知。”念清歌道。
離漾無名的惱火:“那你退下吧。”
“罪妾知錯。”念清歌正兒八經起來,跪在奏臺前。
半晌,離漾清寡的問:“錯在哪兒了?”
“罪妾犯了欺君之罪,不應該私自逃出冷宮,不應該偷吃皇上的核桃酥,不應該碰皇上的箏,更不應該。。。。。。”念清歌說到這兒時不免有些心虛和羞澀,但,還是細弱如蚊的吐了出來:“更不應該。。。。。。勾。引皇上。”
話落,念清歌慌忙的垂下頭。
‘勾。引’二字好似滾燙的烙鐵,燙的她小臉兒紅了又紅。
離漾再無批閱奏摺之心,靠在後面,居高臨下的望著她:“你抬起頭來,讓朕看看。”
清歌乖巧的抬起頭,她巴掌大的小臉兒上凍的有些紅,還有些泥點子在鼻尖兒上,細細看著令人忍俊不禁,但卻難掩她的姿色。
曾經,離漾微服私巡時便聽過玄璟的百姓們互相議論:這玄璟第一美人兒不是宮中的妃嬪,而是念大將軍的長女。
那時,離漾還徘徊著自己是否聽那群老臣的話納念清歌為妃,不